7月9日,10岁的思辰(化名)在经历了近三个月的治疗后,终于出院了。思辰的脑海里还能浮现出那个画面:她的小腿被公交车压在车轮下,1分钟、2分钟、10分钟时间似乎静止了,无限的恐惧和痛苦在她全身每个神经细胞上蹲点,阻断了她身边巨大的嘈杂声。 4月19日,成都温江,芙蓉大道太极立交路口,一辆公交车与电瓶车相撞,一小女孩小腿被卷入公交车轮下。赶到现场的消防员经过分析,召集交警和热心群众合力抬车救人一时间女孩被压车下数十群众雨中抬车救人成都路人与消防员合力抬车救人等话题登上微博热搜,引起人们关注,而思辰就是这个被众人救起的女孩。被救出后的思辰,被现场等候的120第一时间送往就近的温江区人民医院救治。 接下来的81天,是充满绝望与希望的艰难时光经历了前后三次手术,每次换药时的生不如死,重新练习走路的小心翼翼,还有妈妈快要流干的眼泪、爸爸故作坚强的加油,以及参与救治的全体医护人员,都在为找回思辰的舞蹈梦而竭尽全力。突如其来的意外小女孩的伤把医生看哭了 4月19日,星期一,正在读小学四年级的刘思辰没有去学校,因为肚子疼,一大早,外婆便骑着电瓶车带她去附近卫生院看病。嘭突然,她们与一辆公交车相撞,刘思辰的左侧小腿和脚踝被压在公交车轮下动弹不得,十分钟之后,她被消防、交警与热心市民合力救出,抱上救护车。 曾医生,有一个车祸病人伤得很重,需要你马上来看一下!早上8点过,骨科副主任曾本强接到急诊科电话时,正在查房,他没有多想,拽上医生秦谊快步赶到急诊科。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情形让这两个还算见多识广的骨科医生都有点不忍直视,左脚的后跟被碾破了一个15厘米的大口子,脚后跟的皮肤被外力强力扭曲,全部旋转到脚背上,松松地堆放着,失去保护的脚后跟形成了一个大洞,向里望去,可以看到白白的骨头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筋膜,而小腿肚以下也没幸免,四道车轮印被刻印在皮肤上,小腿内侧还有一道12厘米的口子,血红色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看着都让人觉得疼得直哆嗦。 再看第二眼,曾本强的眼泪便簌簌地往下掉。幼小、稚嫩而脸色苍白的刘思辰,才10岁,跟曾本强孩子差不多大,作为一名父亲,曾本强的父爱之情,瞬间就柔软落地。 手术,必须紧急手术!拖的时间越长,保住这条腿的可能性就越小。曾本强找到思辰的家人,孩子的血管、神经、肌肉损伤非常严重,必须要抓紧时间手术,要不然小孩的腿可能真的就没了!面对家人激动的情绪,曾本强眼里含着泪光:你的孩子和我孩子差不多大,如果相信我们,我们马上手术。 此刻,本来还犹豫不决的家人决定,就在这儿治! 曾本强立刻打电话通知手术室,开始术前准备,10点10分,思辰被推入了手术室。切除损伤严重的地方,原位回植脚踝与小腿上被扭曲的皮肤,复位脱位的踝关节,中午12点35分,刘思辰第一次手术顺利完成。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腿就能100保得住,感染、肌肉与皮肤大面积坏死、血管发生栓塞,发生任何一个问题,都会让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接来下的几天才是关键。顺利抗炎女孩的腿保住了 在爸爸眼里,女儿思辰很懂事,表面上故作坚强,其实她很痛,也很恐惧。 恐惧,很大部分来源于换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观察植皮存活情况,从术后的第一天开始,基本上每天都要进行一次换药。 换药,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要一点一点揭开与皮肤交缠粘连的纱布,剪掉已经坏死的皮肤,这个分寸很难把握,既要保护好来之不易的正常组织,还要清理掉坏死的组织,能让新的皮肤尽快长出来,同时,还要清理分泌物,防止感染。 这一换,通常是两三个小时,撕扯的痛,让思辰每一次都疼得嗷嗷叫,听到声音的护士都说:曾医生、秦医生,你们仁慈点吧!换完药,尽管脸上还挂着泪水,思辰还是用喊哑的声音说:谢谢曾叔叔、秦叔叔。 几天后,思辰发烧了。尽管白天都是精心换药、清除坏死组织,但每天深夜还是会发起高烧,曾本强他们最担心这是细菌感染引起的发烧,细菌如果跑到血液里,会引起败血症,是这要命的。对小女孩的牵挂,让曾本强每天再忙、再晚,都会去看一下她,有一次忙完手术已经深夜11点过了,拖着疲惫的身体,曾本强还是回到病房,轻轻推门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思辰。 幸运的是,炎症逐渐被控制,烧退了,腿部的血液循环一天比一天好,思辰的左腿是保住了。等待奇迹守护孩子的舞蹈梦 曾本强查看思辰受伤的腿 但大家似乎高兴不起来,因为思辰的脚只有大拇指能动,其他都不能动,小脚趾完全没反应,这意味着她肌肉组织损伤太严重,可能会落下残疾,要跛着走。对于一个从3岁开始跳舞,考级考过了7级,以跳舞作为自己梦想的小女孩来说,这个打击是巨大的,她的父母没敢告诉她。 爸爸,我还能不能跳舞?每当听到女儿的询问,爸爸都鼓励她。 我还能不能跳舞?这句话同样问了曾本强、秦谊无数次,你肯定可以的,所以要听我们的,积极配合治疗。 对于思辰来说,只要还能站起来、只要还有机会跳舞,所有的痛,她都能扛得过去。5月18日第一次植皮手术,5月31日第二次植皮手术,她都是自己进入手术室。 通过每天精心的护理、换药、理疗,思辰的伤口很争气地愈合了,植皮大部分存活了下来,空洞的脚后跟也长出了肉芽,最让大家惊喜的是,她的关节功能也在逐步恢复,其他脚趾头逐渐可以动了。 6月底,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的思辰第一次尝试下床走路,借助辅助器,她缓缓地在病房里走动,走到病房门口,她望望门外的人,然后又转身走了回去,晚上10点,大家都睡了,她又借助辅助器在病房外的通道里走了长长一圈。 第二天,她就自己走了,不用任何辅助,就像小孩学走路一样,突然说走就走了。 回想从腿不一定能保得住,到希望能走路,再到希望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没想到能恢复这么好,7月9日出院前,曾本强告诉家属,一切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很多,小孩子的生命力很强,后面要做好长时间的康复,希望她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好好康复的话,以后继续跳舞,就有了很大希望。 有希望,就有可能,期待奇迹再次发生。医者仁爱无声有形,看着坐在病床上跟着视频里一起舞动双手的小思辰,曾本强欣慰地笑了。爸爸感慨:我从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一个医生,他能够从头至尾,手把手地治疗女儿的伤,其实当时有很多人和我说,要转去成都的大医院,但是我觉得我在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们所有的表现都证实了我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谢小英大众健康报记者侯文瑾 编辑侯炫伊 校对钟南胤 审核蒲晓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