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现实生活中我没见过什么高人,如果硬要挑一个出来,那一定是我的爷爷。我的爷爷的确算得上高人,或者说他是一个超级爷爷,我曾一度疯狂的崇拜过他,哪怕如今我依照他的夙愿成为了家族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但未来不出什么意外,我是达不到他曾经的荣耀了。 为什么说我爷爷是个超级爷爷呢,因为爷爷会的东西很多,外语、手工、武术、算命、风水等等,说不上样样精通,但也算能拿的出手了。用他的话叫做什么都得会点,技多不压身。我的日语爷爷 我的爷爷精通两门语言,汉语和日语。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爷爷是会日语的,有一次我在爷爷家跟一个会日语的女生聊天的时候,女生发过来一串日语,我那会不知道微信有翻译功能,就用另外一个手机打开翻译软件进行在线翻译,爷爷那会也正好也坐在旁边,问我拿着两个手机捣鼓啥呢,我自得的说现在科技发达了,听不懂的外语也可以在线翻译。 爷爷很不屑,直接就把女生的话翻译给我了,跟最后翻译软件翻译出来的意思差不多,我很惊讶,爷爷居然还会日语。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爷爷跟我讲了他为什么会日语。原来爷爷小的时候住的地方曾被日本军阀统治、殖民过,当地的小孩上学都会加一门日语课,是必须要学的。而爷爷的大哥,就在一户殖民过来的日本家庭做翻译,爷爷也算耳濡目染,所以日文一直很好。 我的手工爷爷 我的爷爷手工做的很好,会制作很多小玩意。 比如说用藤条编制各种工具,用藤条制作各种小孩子玩的玩具,我小时候在爷爷家玩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爷爷做给我的。 记得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老师布置了一堂作业,就是废物利用做一个小玩意,我就让爷爷帮我做。爷爷用两个藤条和白酒盒子给我做了一个可以自己触发上下翻滚的猴子。 后来拿到学校老师觉得很有意思,就拿着我的作品到处传,传到了副校长那,她就用我的作品给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市里举办的少儿手工制作大赛,用工具现场制作的比赛方式。为此我跑去爷爷那里跟爷爷学了三天,用让爷爷给我准备了半成品材料,最终我在那场比赛用爷爷教我制作的猴子获得了那场比赛的二等奖,奖品是一套《十万个为什么》。 我的功夫爷爷 我的爷爷是会点功夫的,尤其九节鞭耍的厉害。 九节鞭由铜制的鞭把鞭头和中间的8节铜棍组成,属于软兵器,攻守兼备,杀伤极大。 我小的时候经常能看到爷爷在院子里耍九节鞭,虎虎生风,感觉几个人都近不得身。爷爷用的九节鞭是爷爷的师傅传给爷爷的,鞭头是钝的,他交代爷爷学功夫不能伤人太甚。 我的神算爷爷 我的爷爷会一些阴阳八卦之术,尤其精通算命,偶尔也会给受到惊吓的小孩驱驱邪。 算命不是我爷爷的主业,但他很专业。爷爷算命用的是一种牌,过年的时候会把牌供到供桌上,如果有人要算命再请下来。 我爷爷给人算命从不收钱,但算准了的人总会回头给爷爷送些礼品。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刚开始的时候他自己都不信这些玩意,只是遇到了就学学,技多不压身嘛!传艺的人说爷爷有天赋,在他80多岁,我爷爷50多岁的时候传了衣钵。 即使我爷爷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行阴阳八卦之事,但我爷爷给别人算命确实很准,印象最深的一次,一户人家去信用社取钱,在回来的路上遗失了,来回怎么找都找不到,于是跑来爷爷这碰碰运气。爷爷牌走八卦,测出了漏财的方位,又根据所在方位排面显示测算出了遮挡,最后给这家人测算后的提示,让他们去找,居然真的找到了。事后那户人家拿了一筐鸡蛋,两瓶好酒来感谢爷爷,爷爷很开心的手下了。我知道可能连爷爷自己都不觉得能找到遗失的钱,可三万块对一个人家太重要了,能找到爷爷自己也很自豪很开心。 爷爷算命准也算是远近闻名,当然很少有人来找爷爷算丢的东西,更多的是来问一句前程,爷爷也精于此道。所以过年的时候总有人开着车来把爷爷请走去算一卦,有钱人比较信这些,商人的谨慎也让他们选择牌在供桌上的这段时间来测算。 可能冥冥中自有一些命数,爷爷给别人算得都很准,唯独给自己和奶奶算得从来都不准,他尝试过很多次,都不尽人意,即使是我父亲也按照爷爷的指引,换了个城市直接从普通工人变成了厂区主任。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我家族好像就没什么学习基因,除了爷爷有学历,我的父亲和叔叔伯伯全是学渣,两个堂哥也是早早的辍学在家。可我爷爷在我小时候曾对家里人说过,他曾经算过,家里的第三代会出一个秀才,按照现在的算法一个秀才大概就是能出个大学生了,而这个大学生应该就是我了。当时家里人没人相信,学渣家族嘛,怎么可能有人考上大学,那时候爷爷那的整个村子里都没人考上大学。然而几年后我果然考上了全日制统招本科。 我的干部爷爷 上文说了我的爷爷本职不是算命的,爷爷年轻时候读书多有技术,在厂里当的是领导,工资高,是村里第一个买上自行车的,后来也是第一个买上电视机的。 到了中年爷爷就变成了村里的干部,村长、党支部书记都是爷爷头上的光环,父亲曾对我说过,爷爷以前风光的很,在厂里那是领导,在村里那是干部,不论在哪,每次发言下面都是一大片人听着,鼓掌,也算我们家族最荣耀的一段时光了。我的爷爷与富一代失之交臂 爷爷中年时风光无限,市里领导都知道他有文化,能力强,那时候市里决定在我们隔壁镇里开个厂,点名要让爷爷过去当这个厂长,带头把这个厂做大做强。 听妈妈说,爷爷当时本来是要去的,可我奶奶死活不让,知道爷爷要远走整天在家里哭,抱怨说跑那么远,自己都不能天天看到爷爷,刚建的厂肯定还累,就呆在家里挺好,爷爷见奶奶哭的伤心,心里开始犹豫了。与奶奶的一纸婚书算是彻底拴住了爷爷腾飞的心。 由于奶奶的阻挠,爷爷最后婉拒了市里的领导,市领导没有强求,最后让爷爷推荐了个人过去。后来那个人发达了,趁着国家公转私的时候把厂买了下来,早在十几年前就赚的盆满钵满了,变成市里有名的老总。 我爷爷就这样与富一代失之交臂了,而我自然也就无缘成为富三代。当然说自己穷三代那是玩笑话,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人嘛,活着开心最重要,人的幸福指数的高低,从来与金钱无关。 爷爷的落幕 爷爷是在我上大学第一年去世的,患的是胆癌后扩散到胃里,我因为远在苏州没能赶上回去看他最后一眼,这是我一生的遗憾,我至今仍能记住我上大学前一天去病房看他时他对我的嘱托。 爷爷就葬在村里,墓地是他当年自己看的,留下来的。直到今天村里有老人走了,请风水师来看墓地,风水师都会说一句,村里最好的地方被占了。 对,那就是我爷爷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