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童养夫 从外婆家出来的时候,我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大雨滂沱,我想不明白世间这等荒唐无边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步履蹒跚,跟在我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年事已高,脚坑深深浅浅,紧紧跟随在我身后老泪纵横的外婆。 外婆一身红衣,跟雾蒙蒙的灰暗色天色格格不入,甚至是有些瘆人。 滂沱大雨淋湿了发梢,突然脚步一顿,顾然回头,只是瞳孔一怔,眸光很快便清冷了下来。 别跟了,我是死也不会答应阴婚的。 语气淡淡,脸上除了绝望之后的平静外,就只剩厌恶了。 外婆没有再坚持下去,叹气的声音正巧让站在几步远外的我听得真切。 我的心突然一慌,今晚的阴婚在外婆的脸上从没有第一次看到的是妥协,是了,这种祖承的老规矩,哪里还曾给人留有辩驳的余地? 外婆转身离开,我蓦然垂下眸子,对命运的无奈,对未来曾美好规划过的生活的奢望,在此刻都已然变得虚无缥缈,变得不切实际。 不过,我并没有就此妥协,心中虽然动摇,她是不想再继续为难外婆的,毕竟她老人家年纪也大了。 可是,我唯一不甘心的只有自己那被人无情主宰的命运,她不甘心就此向命运低头。 手上的手机突然想起,方才还雾蒙蒙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生了一层黑雾,我那嫩白的精致小脸蛋也被掩埋在其中。 看到显示来电,我的脸上闪过一丝无限的喜悦,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接通电话,季南,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能不能来救救我,我现在 我。 季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适时打断了我的话,带着果断,也带着些许的犹豫。 我心头一愣,仿佛意识到了某种不好的预感,垂下眼眸,语气没了方才的半点儿激动喜悦。 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是为了她吧? 我问出口,电话那头却突然陷入了一阵儿长久的沉默之中,季南方才开口,心虚问道:你,都知道了? 继而匆忙解释道:我是真的爱她,我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很多时候我们并不能彼此去照顾彼此。 说不心痛是假的,我一切都是知道的,从那天那个女人一身鹅黄色连衣裙,如沐春风般走到季南面前的时候,我就已经从他们对视的眼神中读到了有一种她从未见到过的情愫。 我突然间没了话,也可能是谁活不出话来,季南背着她去跟那个女人约会了不止一次,从始至终,被劈腿的只有我。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欺骗自己,像季南欺骗她的感情一样,她也一位只有大度,季南酒会明白她爱他的良苦用心。 只是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坑,爱爱情之火焚烧之前,她就已经被活埋在了深坑之中殆尽。 亲手将爱的人送到了别人的身边,所以他们炙热爱情的火苗,是我亲手点燃的,如今的局面,她又可以去埋怨谁呢? 季南始终在电话里说这话,而此时我的思绪早已经飞远,本一颗向未来敞开的心,忽然的,在季南说他爱上别人的那一瞬间被死死锁住了。 我越来越感到窒息,蹲下身子,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季南没有挂电话,我也听不到季南在说什么。 就像有一个深埋在心底的人,突然被人撬走,那弥留下来的血疤,只是稍稍经风一吹,就觉得生疼生疼。 我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抬头那一刻,却看到了站在近处的外婆,外婆眼中满是心疼,刚才的那通电话想必她老人家是听到了。 我从未感受过外婆温暖的怀抱,哪怕是小时候十分疼爱她的外婆,也从不曾真的抱过她,我曾伤心地问过,外婆却找理由说怕我被鬼缠上。 如今想来,我在释怀的同时,却是将头深埋在外婆怀中,狠狠地哭出了声儿。 外婆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被咽了回去,我心里明白。 继而抬头,外婆,我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外婆脸上深深的沟壑一颤,疑惑的目光突然变得清澈了起来,慈祥说道:小凌别怕,他是外婆从小养到大的,跟你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他也算是你的童养夫了。 难道我们早就定亲了? 被我这么一问,外婆的脸色渐渐凝固了起来,推开我,目光郑重说道:亲事儿是外婆定下的,不会害小凌的,小凌听话。 我本抗拒着,但却始终抗拒不了内心的痛苦,相爱了多年的人,最终都可以爱上别人,那么她我又为何不能嫁给一个死人呢? 我点点头,眸子混沌,回家的路上她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外婆亲手为她穿上艳红色喜服的时候,她才真的有了点儿实感。 父母均没有到场,我倒也是理解他们,亲生女儿沦落到此地步,想必他们二人此刻比她还要痛心吧? 我这般想着,人已经被一群黑衣黑鞋,腰间系挂着白绸带的男人抬进了丧房内。 外婆红衣加身,但在我面前却显得并不那么起眼,我最终被关在丧房内,合上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荡到了谷底,也冷到了深渊之下。 丧房内的布置十分诡异,一切摆设都完全与常人家庭相反,床下的两双男女式的鞋头朝内,镜子上抹了一层厚厚的黑狗血,房内唯独两只红蜡烛拼了命地想要照亮角落里的阴暗。 我内心恐惧着,身体僵硬地端坐在椅子上,入了夜,房间内安静地可怕,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儿,以及胸腔内一颗跳动不安的心跳声儿。 不敢睡下的我,始终等着一双眼睛不断地在房间里望着,生平第一次在阴婚中扮演了新娘的角色。 我不知道她是在气季南,还是在赌气地葬送掉自己的人生,此时,她只是有些后悔,不该在季南说分手之时就莽撞冲动。 是下半夜,我心中猜测着,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天色由漆黑慢慢向泛白转变,心下的紧张感被慢慢放松,外婆说天亮了就万事大吉,她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想到这里,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儿,不由地感觉心都松懈了下来,大四毕业在即,就差回去拍个毕业照以及跟朋友们吃个散伙饭了。 以后的日子 ‘吱呀’ 出了门,丧房里的所有窗户都被人从外面用水泥糊死,唯一能发出声音的地方,就只有面前的大门了。 发现这一切之后,我立马将目光以及注意力全部投放到了面前的大门上,门外似乎有黑影在闪动着,被松懈下来的心,此刻立马悬了起来。 谁在外面! 我的语气焦急中带着丝恐惧,话音刚落,门外的窸窣声儿戛然而止,不由得惊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吱呀 声音清脆且悠长,我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顺着被推开的门缝,一阵儿凉意吹到身上,带着冰冷,带着神秘。 我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匆忙抬头,却并未在门外发现任何人,声音从颤抖喊道:外婆? 陷入寂静的房间,让我坐立难安,刚想起身,却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到了椅子上,什么人?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身上的力道渐渐减小,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忽然间想到外婆说过她嫁的对方是她青梅祖玛的童养夫,不由得壮起了胆子来。 童养夫,在现在的意思就是倒插门,敢对我无礼? 话罢,一只无形的大手突然间扯住了我的手腕,力道越来越大,我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趁热打铁,倒插门的脾气倒还是不小,死的都只剩了个魂儿了脾气还这么大,小心不会有人爱你的! 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我开始有些后悔,心中苦叫鬼夫是个软硬不吃的鬼家伙,想不到他的脾气还不小。 门外的光线渐渐渗进了屋子,我心中一喜,像是看到了曙光一般,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往门边挪去。 奈何加注在手腕上力道不但不减,反倒是更加重了几分,光线悄悄投射到房间内,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一个虚幻的人影让我的心一颤。 人影修长高大,一张脸虽然看不太真切,但却能够看到精致好看五官的轮廓,气质彬彬,只是遗憾是个鬼魂,若有肉身相替,想必定能迷倒万千少女。 我想着想着,手上的力道突然一减,光线弥漫房间之际,只觉耳边突然一痒,清晰听到了一道好听的男声儿,这个仇,我记下了! 第二章捉鬼人 鬼魅般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方才大大出神儿的我,被一阵儿阴风吹得彻底清醒了过来,不断萦绕在脑海中的始终是刚才的那道声音。 外婆从外面进到丧房里面的时候,面容憔悴,印堂有些发黑,我情绪有些复杂,看到却并未及时问。 好容易挨到了天亮,外婆不间断在我耳边询问着昨晚的情况,莫名地,我却不想跟外婆说遇到鬼夫的实情。 离开丧房,我竟觉得自己捡了一条命回来,现在的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尽快逃离这里。 厌弃地卸下一身的晦气,冲进浴室冲了冲身子,一遍不够再来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外婆在外面敲门,我这才浑身别扭地擦着湿头发走出浴室。 外婆早已经将我的行李收拾好,我心中安慰几分,上车的时候并未回头,对她来说这个曾经盛满了她无限美好回忆的地方,如今已然变成了从今往后的噩梦发源地。 回到学校,我仍旧是换了一身衣服,在浴室带了许久许久,一遍一遍地想要洗掉身上的晦气。 直到脑袋有些发晕,我这才打开浴室门穿好衣服,吹着凉凉的晚风,半倚靠在窗边,看着渐渐隐现在空中的星星。 一时之间竟有些伤感,昨晚的场景历历在目,就算是她最好的朋友听了,也只会是笑着说她开玩笑。 换成是谁,谁又能接受阴婚呢? 想着想着,我的肚子‘咕噜’地叫了几声儿,情绪不佳,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这个时候人突然放松解脱下来,竟还是有些饿了。 看着空荡的宿舍,心里不免伤感起来,毕业季,如今大家都已经各自分飞追寻大好前程去了,独剩了她工作还没着落。 拿出手机,手机屏幕忽闪几下便没了光,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给手机充电了。 不能定外卖,我只好将手机充上电,带着钱包独自一人下了楼。 经过一楼楼管室,我抬头看了眼大厅身上的时间,正巧是晚上八点钟,想来时间还来得及,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 昏黄路灯,路上人少得可怜,走在路上的我身影被拉得长长地,一直延伸,仿佛怎么也追不上。 我!救我! 路过一树丛,突然从其中传来一道声音,声音凄惨悲弱,有气无力的嗓音听来只会让人觉得瘆人。 我还是停下了脚步,经过昨晚的阴婚,她对鬼神之说已然有了相信的思想,故此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大惊失色。 谁在那里? 话罢,忽然从树丛中伸出一只手来,小手异常白皙,甚至白到分不清到底是皮肤还是指甲。 什么人? 看到这里,我也开始害怕起来,小手伸出树丛,紧接着便一拨,从树丛的阴暗处露出一张小脸蛋来。 同样是白皙,但在我的眼中看来却是不简单,外婆曾经说过,晚上无论走在哪里,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都不要答应跟回应。 但是如今也晚了,我壮着胆子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方才看清了躲在树丛后面的人。 与其说是一个人,我倒不是这么认为,她虽然不信邪,但树丛后的人仪态同正常人并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白手突然间握紧了我的手腕,一使劲儿,我整个人便猝不及防地跌进了树丛当中。 刚想惊叫出声儿,却被一只小白手及时捂住了嘴巴,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向上望去,在看到面前人脖子上血肉模糊的伤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自从昨天你出现在婚礼上,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那人说着,慢慢放开了我,介绍道:我叫乌灵,是一只鬼,捉鬼人就在外面,我在躲他。 我听此,按捺住心头的恐惧,上下打量了一番乌灵,此人长得确实跟正常人不一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质。 你这么相信我,我怕我现在出去将那捉鬼人引来? 乌灵却在此时无奈地勾起嘴角,冲我笑了笑,怕。 我也无奈,耳边传来一阵儿脚步声儿,踩在几片树叶上,发出的声音让旁边的乌灵下意识地往我身后挪了挪。 看着乌灵身上的伤,我一时之间也没了分寸,一只鬼像她求救,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乌灵一双大眼睛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清澈了起来,望向我,眼睛中满是小星星。 我最是受不了别人像她撒娇,一被撒娇,她浑身都软了下来,再火爆的脾气也会瞬间被浇灭。 待着别动。 我撂下这句话之后,便出了树丛,两只手搭在裤腰间,嘴巴里冒出一连串的口哨声儿。 请问? 我抬头,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帅气男人,男人帅得高冷有范,尽管脸上写满了不好惹不会笑这几个大字,但长相却是我最喜欢的哪一种。 想来乌灵还在树丛,我不敢掉以轻心,随即一歪头,佯做生气发怒的模样,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西装男人一愣,看了眼我搭在裤腰带上的手,一怔,连忙回避了一下眼神儿,语气不免也缓和了几分,真是抱歉姑娘,在下真的不知道姑娘在此地此地小解 尴尬气氛难以言表,我心中叫苦,面儿上却仍旧一副动怒的模样,臭流氓,无耻下流! 男人连连后退,似乎没想到面前看起来娇娇弱弱,长相甜美的女孩子脾气会这般暴躁,加上理亏,也只好一边道歉一边开溜。 我佯装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心中便开始懊悔,乌灵从树丛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的伤痕累累,我也是于心不忍,强忍着饥饿的肚子,带着乌灵往医院赶去。 起初乌灵是全力拒绝的,但在我的强迫之下,乌灵还是老老实实地被送进了病房进行伤口的处理。 医护人员处理完乌灵的伤口之后,嘁嘁喳喳着却迟迟不肯离去,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走进病房,病房内光线充足,我这也是第一次看到乌灵的模样。 小小的脸蛋,五官却丝毫不逊色,好看的眉眼,没有捉鬼人的威严冰冷,尤其是笑起来,尤为令人喜欢。 我轻咳了一声儿,这才将满病房的花痴给赶了出去,乌灵向我投来了一道感谢目光。 我,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我检查了一下乌灵身上的伤,方才放心,心头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心中仍有余悸,便开口问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追你? 乌灵望向我的眼睛,我想你应该猜出来了,不过你不要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此时夜已深,乌灵的双眼灵动有神采,像是一对会勾人魂魄的漂亮女人,望进去了就再也不想出来了。 你犯了什么错,捉鬼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我的话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从乌灵的脸上看到了悲伤,一如她被外婆送进丧房的那一晚,一如心爱的男人对她说出劈腿的实情。 一切发生的是那么地理所当然,就像是本该要遭受一遭一样,不容反驳,不容拒绝。 乌灵也只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我曾经作恶多端,后来在圣教的点化下改邪归正,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走虎入魔不分青红皂白的捉鬼人。 我心中默然,不成想乌灵却接着说道:如果我能跟你一样嫁给他的话就好了,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什么?他是谁? 一惊,我脑海中立马出现了阴婚那晚出现的那个人,临走前附在她的耳边说着一番威胁的话。 若没有乌灵的点提,我差点儿就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她的鬼夫。 没什么,我只是羡慕你现在的生活,至少没有东躲西藏,无家可归。 乌灵却在这个时候犹豫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又变了一番。 我虽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但是对于我来说,面前这个叫乌灵的终究还不是个人,她万不可大意马虎了。 不过见面就是缘分,那些捉鬼人也挺怕你的,我以后可以跟在你身边照顾你吗? 乌灵神情哀求,我皱起眉头不多时儿又将眉头舒展开来,自己连毕业工作都没找到,别说人了,就算是带了个鬼在身边也觉得累。 不等我拒绝,极其会瞧人眼色的乌灵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道:东城区有一家古董店,店老板在外面欠了高利贷,如今偿还不起,正需要急钱。 我一个毕业生,哪里有闲钱去买一个不挣钱的古董店? 乌灵却在这个时候摇摇头,古董市场日益崛起,只是前期没有征兆罢了,日后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红火的。 第三章斗嘴 我动了心,想来刚毕业,人脉是没有的,学历又不高找不到好工作,倒真的还不如自己去小小投资一把,就算是失败大不了再去给人打工。 乌灵说的我心动,乌灵见我这般表现,眸光一亮,随即趁热打铁补充道:那古董店不大,生意一直不温不火,老板也不敢高抬价格,他现在巴不得赶紧出手,拿到钱好去填那大窟窿。 乌灵,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套路我,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乌灵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的真诚,我细细想来倒也觉得是条出路,店铺信息以及地址发来,这样我才能经查实后确定你是不是在说真话。 我说罢,刚想转身离开病房,忽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转身说道:伤长在你身上,医药费就交给你了,别忘了请我吃饭还我好心又是救你又是送你来医院的人情。 乌灵哭笑不得地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摇着头,表示从未见过如此神经大条的女人。 从病房出来,我去楼下吃了顿饭,吃完之后打包一份打算送给乌灵,但是想来乌灵是一个鬼,哪里需要吃饭了? 站在病房门外的我,正打算以什么理由回去把这份饭菜给退了,犹豫之际却听到从病房虚掩的门里传出的一阵儿说话声儿。 猫着腰儿躲在病房门后,扒着门缝就往里面瞧,迫于病房的构造问题,我的视线正巧被一堵怎么也避不开的墙给挡了个正着。 心头正郁闷之极,却从头顶听到一个声音,我,怎么不进来,在这里做什么? 尴尬的气氛上了头,我抬头的时候脸一惊羞成了猴屁股,不知何时,神出鬼没出现在头顶的乌灵,此时正用疑惑的眼睛注视着她。 病房门被乌灵打开,我的视野开阔,一眼便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乌灵身后的男人。 刹那间,我登时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男人她见过,虽然只有一面,但却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张脸。 你? 站在乌灵身后的男人,抬起深邃冷漠的眼眸望向我,也只是淡淡地几秒钟便移开了目光,随即转身坐到了房间里的沙发上。 乌灵从地上捡起饭菜,摇摇头,怎么这么莽撞? 而此时的我,早已经五雷轰顶般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阴婚那晚,从门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正好经过折射让她看到了童养夫的模样,至今难忘。 乌灵放下打包盒,看了眼我之后,一拍脑门,随即笑道:都是我不好,忘记介绍了。 转念一想,随即自嘲地笑道:瞧我这个记性,你们俩早已经是一家人了,根本就不用我去多此一举地介绍了吧? 沙发上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在我听来,同昨晚的声音一模一样,冰冷且淡然,介绍吧,素不相识的。 燕宇,我好歹也是你妻子。 乌灵一边挤眉弄眼地去看并不看他的燕宇,一边刚想回头跟我说话,却被我一声儿呛在了原地不敢出声儿。 你这态度,搞得我才是倒贴的那一个。 我气不过,想来那晚他对自己的态度,到现在手腕还生疼地很,倒插门,童养夫,你这么高傲怎么样也说不过去吧? 沙发上的燕宇听到我说完这番话之后,‘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我眼里,面前的燕宇就像是钻天猴一样,站在她面前平视完全看不到脑袋。 不由得屈尊仰了仰头,心中莫名地开始气愤,莫名地这个强塞给她的童养夫心里不存好感,分明她未来会有更好的生活。 苏小姐说话果然不讨人喜欢,难怪男朋友会劈腿,因果报应不爽。 燕宇脸色不改分毫,但说出的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极其地刺耳,像是万千枚钢钉,一钉一钉地刺进鼓膜。 二位二位,怎么都是一家人了,刚见面就掐,开头是不是太令人意外了点儿? 乌灵一边拉着架,一边将燕宇重新推回了沙发上,都消消气儿,眼下还不是吵嘴架的时候,眼下可是培养感情的最佳时机,你们的洞房花烛夜 闭嘴! 闭嘴! 我和燕宇异口同声,乌灵在一旁委屈说道:我这都是好意的,你们未免也太不领情了吧! 不奉陪了。 燕宇话罢,人已经消失在了我面前,如同一阵儿烟雾,整个人没了身形。 乌灵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一屁股往沙发上一摊,我真是个烂好人。 我心中尤为气愤,但是碍于生气对象走掉了,她心头上的火儿没处发,只好上前拽起乌灵的衣领,威胁道:说,你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你会认识他? 乌灵急忙挣脱,我,有很多事情你是不必知道的,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你跟燕宇这辈子能够碰面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啊! 把握?机会? 我哭笑不得,这种机会老天愿意给谁就给谁,她我不想要! 这么说,他的名字叫燕宇? 我将自己的情绪缓和了几分,坐在沙发上盯着乌灵,心中盘算着想要从乌灵下手,盘问出一些信息来。 哪知乌灵只是装疯卖傻,对燕宇的事情闭口不谈,每次头脑灵活地插话了过去。 我无法,只好从乌灵那里要到了古董店的详细信息之后,便出了医院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学校。 一夜无眠,上半夜被折腾地够呛,乌灵的出现,燕宇的出现,我哪里还能睡得着,翻来覆去,绞尽脑汁地试图把他们三个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无论我怎么样努力,怎样发挥强大的想象力,也无法将他们三人联系在一起。 下半夜的时候,心烦意乱的我忽然间想到了外婆,外婆曾对她说过,这场阴婚是她当年亲手定下的,那么外婆就一定会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想到这里,我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收拾了两件衣服后,看了眼时间便出了门。 目前,要想知道所有的事情,世上也只有一个人能够给我解答了。 我有信心,毕竟她是被外婆疼爱到大的,更何况这场阴婚是外婆逼她的,外婆没有理由不告诉她这些事情。 坐了个早班车,我早早地往外婆家里赶,外婆住在郊区,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前前后后一个小时,我这才站在了村口。 一下车,我便远远儿看到了一片白,定睛细细瞧去,登时便撒腿跑了起来。 村里有人正在办白事儿,白色方向正是外婆家的方向,我心中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奋不顾身地往外婆家跑去。 我停住脚步,远远儿地我看到了依偎在一起偷偷哭泣的父母,心中的大石头‘哐当’一声儿落地,心头更像是被谁猛然抽走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至极却也空落落的。 一步一步,一深一浅,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走进外婆家里的,只是觉得这天的人多得出奇。 外婆是个深居简出的老人,不喜欢热闹,因为一辈子都在忙活和不被大家认可的卦事儿,常常连话都没有多少。 老人静静平躺在床上,祥和安静,微微睁开的眼睛中却没有丝毫的神情,起伏的胸口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突然平复了下去。 房间里的人都被遣了出去,只留下我一人跪在床边,外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外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苍老的手摸了摸我的小脸蛋以后,便指了指床头桌的抽屉,我强忍心里的悲伤,拉开了床头桌抽屉。 抽屉不大,里面唯独放了一本古旧的日记本,空荡荡再无其他。 随着模糊的双眼,我的记忆也模糊了起来,小时候她偶然见过外婆的这本日记,那个时候她想要伸着小手去看,却被外婆一把抢去,表情严肃到可怕。 如今,外婆是想把这本日记给她吗? 我取出日记本,放到外婆的手上,外婆却颤巍巍着将日记本重新推到了我的手边。 外婆,小凌知道,小凌一定帮外婆保管好这个日记本! 煽动着嘴唇的外婆似乎有话要说,我泪如雨下,她不想看着外婆痛苦,虽然比谁都想知道外婆临终交代给她的遗言是什么,但此时的我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外婆回归平静,我紧紧攥着手中的日记本,伏在床头不肯离去。 回到学校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没有打开日记本的勇气,她总是觉得打开外婆的秘密,便代表着外婆真的离她而去了。 乌灵果然阴魂不散地跟在我身边,并不大的宿舍,让我住得十分别扭。 乌灵也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过古董店的事情,我因为外婆的去世,心情极差,根本就没有空去理会乌灵。 但是,我还是低估的乌灵的厚脸皮。 乌灵提着一只黑色皮袋子走进宿舍的时候,我正巧在换衣服,登时大叫出声儿,乌灵也是匆忙捂上双眼装作无辜。 乌灵! 乌灵身躯一颤,立马往里面跑去,巧了巧了,时机不对,多有冒犯。 我无奈,只是整理好自己的姿态,好在她并没有全脱,里面还有个小内衬,不然真的是被别人看光了也没处寻理去了。 乌灵倒是忘得快,将黑色的皮包在我面前打开,抽出一个文件夹,递到我面前。 古董店的签约合同,你看一下有什么问题,我对这些倒是没有多少经验的。 我大吃一惊,接过合同大概地翻了翻,更加吃惊问道:你一个鬼是怎么办到这些的? 乌灵一听,气得脑袋一疼,翻了个白眼儿,怼道:我也并没有在你身上看到一点儿女人味儿。 第四章提出离婚 气炸了的我刚想发怒,窗边却传来了一声儿冷笑,我看也是。 我愤然回头,一瞧却是燕宇,顿时火冒三丈,你俩同时出现是蓄谋好的吧? 乌灵连连摆手,再次表示无辜,继而将目光从危险的我身上转到了燕宇脸上,问道:燕宇,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不知? 燕宇半个身子靠在窗边,侧颜绝美,宛若古画中的人物,神情悠闲,淡然说道:来了许久了。 我一愣,随即脸便黑了下来,想不到真正的色狼在这里,当真是开了眼界了。 将乌灵的合同书往桌面上一摔,我问道:签了这个,谁才是古董店的老板? 乌灵不假思索回道:当然死你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是没真正身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心头一喜,我不看一眼,立马抢过乌灵手中的签字笔,扭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叫个老板听听。 我打趣着,乌灵喜悦着将合同一收,以后终于有家了。 没有听到老板二字的我,转念一想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她跟乌灵认识也不过一两天的功夫,这个家伙开门见山要让她接了古董店,究竟意欲何在? 我想了许久许久,心中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头绪,索性便将这个问题抛在了一旁。 燕宇衣袂飘飘半倚靠在窗边,我忍不住偷偷看了眼,眼前男人虽然挺讨厌的,但他那副皮囊倒还是讨人喜欢。 燕宇察觉到我的痴痴目光,清冷眸光一转,一把将旁边舒服坐定的乌灵拉了起来,陪爷去个地方。 乌灵急忙挣脱道:都什么时间了,燕宇,你该不会又是去找女人吧! 一旁偷听的我心头一怔,找女人? 心中不免开始猜测起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没想到彼此之间竟然能好到连私生活都一清二楚,不免的我有些好奇。 乌灵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头望向我,一双眼睛十分哀苦,说道:我,你也不管管你家这位,他要去找女人你可知道? ‘啪’ 燕宇抬手,手掌落下的时候正巧不轻不重地打在了乌灵的后背,清冷的声音再次冷冷传来,告诉这个女人做什么?我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你们可是结了婚的人,已经赖不掉了。 听乌灵这么一说,燕宇一挑眉,继而望向我,离婚吧。 淡淡的三个字,听得我心头一气,她比谁都想离这个婚,当初若不是外婆极力让她同意阴婚,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去同意这桩破婚事儿。 怎么到头来,委屈的一方却遭到了嫌弃,我心中不服气。 气上心头便忍不住,我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扔,愤然走到燕宇面前,愤怒的表情在脸上突然一停,继而代替的却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咬牙切齿地忍下了肚子里的火气,冷笑道:难怪大家都说风流鬼风流鬼,今天真是长了见识,想不到我身边就有一个风流鬼。 你 燕宇刚想发怒,却将眉头一挑,微笑道:知道你男朋友为什么分你分手吗? 一被人提到前男友季南,我就气炸了,随即补充道:总比某些人滥情好,滥情不仅容易得痔疮,而且 我的这个而且还没说出口,一旁旁听的乌灵突然插话进来,紧跟一句,而且对身体也不好。 燕宇的脸色当即便黑了下来,脸憋得略红,本就是个不苟言笑,十分傲娇的人,这抹红在燕宇脸上却显得特别俏皮。 我见此,涌上心头的火气突然消了下去,毫不留情地噗呲一声儿笑了出来。 燕宇见面前的俩人微微憋笑,甩了甩脸子飞身跳下了窗户。 我惊叫出声儿,急忙冲到窗边,向下看去,哪里还有燕宇的身影,就连一块儿断肢残缺也看不到。 惊吓劲儿过去,我才意识到对于燕宇跟乌灵来说,根本就是不死的肉体,他们只形存于灵魂,至于肉体,我当真不知道他们所用的那具肉体是从何而来。 乌灵神色悠然,将合同书看了一遍又一遍以后,就催着我赶紧收拾收拾去古董店看看。 我也来了兴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跟着燕宇出了门,燕宇看着不知哪个年代的旧车,旧车行驶在路上哐哐作响。 坐在车上的我,连忙将手里的帆布包遮在脸前,竟觉得十分羞耻。 不知为什么,向来神经大条满不在乎的我,自从坐上乌灵的老爷车之后,突然意识到了自尊心跟脸面的问题。 加上乌灵的车技并不咋样,一路上对于我来说只剩下煎熬,好容易熬到了古董店,我第一个便下了车。 乌灵脸色有些不太好,熄火锁车门之后,走到我身边,幽怨道:跟我一起出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吗?我的这幅皮囊我倒是觉得还不错的啊。 我心下一松,切齿一笑,摇摇头,你想多了,你这副皮囊很多人想要还得不到呢! 是吗? 乌灵在身后笑得灿烂,我没有解释,直接走进了古董店。 真的如同乌灵所说那般,古董店的规模确实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店内摆设装饰确实看得出来前店主很是用心过。 我觉得心中惋惜,若不是乌灵说前店主是因为钱急,换成我,也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将这家店卖出去。 叹了口气儿的功夫,乌灵已经买着大长腿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我点点头,她确实是挺满意这里的,这种麻雀小店最是底蕴深厚。 咂咂嘴儿,我抬手抵上下巴,说道:凑合吧,地理位置有点儿偏,顾客流一定大不到哪里去,加上店铺规模这么小,也太不起眼了 我故作挑刺,正巧从里屋走出一年级大概在五六十岁的老人,黑着脸,白了眼儿我。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的,你说我的店不行?你也太没有眼光喽! 乌灵见此,急忙迎了上去,赔笑说道:老板别生气,我们都是第一次做生意,接触的还是古董行业,没经验是在所难免的。 老板的脸色仍旧黑着,不识货,这店我不卖了! 乌灵向我投来哀怨的目光,我一躲,合同都签了,现在再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儿太晚了? 却在这个时候,乌灵偷偷用手拉了拉我的衣服,压低声音说道:我,咱们的钱还没付呢 我一愣,转头看向乌灵,心中暗骂一句猪队友,继而笑道:那好办,老板再便宜一点儿,我们今天就交钱。 乌灵的手一使劲儿,继续补偿说道:那个,我你带钱了吗? 什么! 我震惊回头,在老板狐疑的目光之中,尽量将怒气缓和,低声儿说道:你丫的,没钱你买什么古董店,难不成你还想在我这个穷鬼身上要钱? 乌灵脸色一黑,我也是个穷鬼。 我才不会相信乌灵的鬼话,一瞪眼睛,乌灵立马投降,得得得,事情是我引起的,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心情大好,看着乌灵交钱收店,心中自是好不快活,这个老板当得得来全不费工夫。 回去坐上乌灵的老爷车,我也没有像来的时候那么别扭,想来这件事情是个值得庆祝的,便提议道:前面左拐,去万泰酒吧。 去那里干什么? 乌灵嘴上问着,手却将方向盘向左打了打,我一笑,自然是去喝酒庆祝一下了。 搞不懂你们人,什么事儿都得庆祝,燕宇也是这样 打住! 我立马制止乌灵,这么美好的心情,就不要再提那个家伙了! 乌灵将老爷车停在酒吧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我进了酒吧。 我心情大好,但却在看到舞池里张牙舞爪的那道熟悉身影之时,登时便没了好心情。 跟上来的乌灵在我身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儿,登时跑到了我身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咱们还是走吧,你看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是吧? 我也不动声色,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面前耍小聪明的乌灵,说道:这里这么热闹,一定有好戏看。 我! 乌灵脸色慌慌,看着我往里面走去,再看看此时正左拥右抱美女在怀的燕宇,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下不来了。 我没有往燕宇方向走去,她很清楚连系在他们之间的只有一场荒唐的阴婚,我反对,燕宇看起来也反对。 既然大家都讨厌这场阴婚,那么我本就没有当真的必要,至于燕宇的私生活我无权过问,她也没那闲工夫去多管闲事儿。 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顺便在调酒小哥那里点了两杯酒,一杯递到嘴边喝了一口,一边递给了走上前来的乌灵。 乌灵接过酒杯,皱起眉头闻了闻,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这种地方来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我一挑眉,对乌灵的这一番话心里估摸了个七八成,回道:都说了是为了古董店来庆祝的,高兴的时候喝杯酒助助兴也是蛮好的。 原来如此。 乌灵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坐到我身边,喝了口酒,顿时呛得七荤八素,只觉得嗓子眼儿冒了火。 我笑了起来,没想到乌灵还是个不胜酒力的鬼,连酒都没喝过,一辈子真是白活了。 二人欢笑之际,我一抬头便撞见了燕宇,燕宇怀里窝着一个长发女人,女人娇媚温柔,一张小脸擦得白白,烈艳的红唇让人看来只觉得别扭。 第五章酒品见人 燕宇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怀里的女人就想离开,怀里的女人步伐轻盈,一袭长裙将脚踝遮住。 可是这一切让我看来只觉心惊,从脚底吹上来的阴风,让已经有些上了口的酒气退散去。 那女人分明没有脚,脸上的白也有些过分,温柔的眼神儿之中总是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死沉感觉,像是一个死了许久的人重新套上活人的衣服。 我紧盯着燕宇的一举一动,顺手推了推旁边的乌灵,半晌儿没有回应,回头一瞧,发现这个家伙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心想八成是指望不上了,我叹了口气儿,心里没底,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提醒一下燕宇,想着之前燕宇是怎么对自己的。 心中虽然气不过,但是好歹燕宇也是她我从小的童养夫,就算不看这个,也得看在外婆的面子上。 起身往燕宇身边走去,燕宇酩酊大醉,步伐飘虚,我一把推开燕宇怀里的女人,挽住燕宇的胳膊。 被推开的女人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猛然间回头,一束灰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惨白且狰狞的表情让我心里一凉。 燕宇转头看了眼我,当即甩开我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说罢,赶紧去地上扶摔倒的女人,如烟,没摔疼吧? 如烟转变一副甜美楚楚的笑容,我没事儿,倒是你,怎么样了? 愣在原地的我,愤然又委屈,她这个好人还真是当错了。 燕宇上上下下检查完如烟之后,突然回头瞪向我,你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真的入戏了吧!告诉你我的生活你少来插手! 我气不过,上前一把揪起燕宇的衣领,由于俩人身高实在是有些差距,我也只能昂着头。 怒道:谁稀罕管你的私生活,我现在巴不得你赶紧被那女鬼缠身! 你说什么! 如烟在一旁气得直跺脚,我定睛一瞧,竟然在如烟的身下发现了一双脚,难不成刚才是她看错了? 乌灵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在我气到不行的时候上前将其拉开,燕宇,真是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乌灵,别装了。 我一旁低沉说道,乌灵一惊,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我又不是他,这么白痴! 我学着燕宇,瞪向他,再看看旁边一脸委屈的如烟,冷哼一声儿,鬼配鬼,真是天生一对,祝福你们! 燕宇在身后不知说了些什么,但那些话都被酒吧的音乐给掩盖住了,真正飘到我耳朵里的也只有离婚二字。 莫名地心有些难过,我明白,她并不是在替燕宇难过,而是那种被人误解的委屈。 一定是这样,我拿过乌灵的酒,一饮而下。 酒量并不浅的我,竟然被这一口酒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巧的是乌灵正巧这个时候跑过来,见我这样,一脸哀愁。 说道:燕宇出来喝花酒是他的不对,你也不至于伤心到自己糟践自己吧? 嗓子眼儿被烈酒辣的生疼,加上刚才咳得有些猛,我只是捶打着胸口想要顺一顺解释一下,她并不是因为燕宇喝花酒才这样的。 不成想乌灵抬起手掌,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帮她顺气儿,边顺气儿边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婚后夫妻生活难免会有摩擦,这些都是小事儿,我,你还是需要大度一点儿。 大度你妈个头啊!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连忙直起身子,脸颊通红,嗓子眼儿仍旧火辣着。 好容易顺了气儿,怒道:乌灵,你八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说罢,我愤然离开酒吧,乌灵愣在原地,想不明白现在的女人情绪怎么变化这么猛烈,做错的难道不是燕宇?她又干嘛将火气撒到他自己身上? 我摔门上车,乌灵也紧跟着上了车,我本想着庆祝一下自己当了老板,谁能料到全被燕宇那个家伙给搅乱了,想来便是气氛。 乌灵刚启动车子,燕宇抱着如烟摇摇晃晃大摇大摆地从酒吧走出,我见此,立马上前打开车的大灯,晃得燕宇睁不开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里骂。 解了气的我看着燕宇那泼妇模样,冷笑一声儿,转头对乌灵说道:那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想不到骂起街来还是个好手儿。 乌灵挠挠脑袋,我,其实燕宇他并不这样,大概只是喝了点酒罢了。 喝了点儿酒? 我再次冷笑,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酒品见人品吗?酒后发酒疯就怨不得别人扯他了,开车! 乌灵一副放心不下燕宇的表情,但碍于旁边坐着的是老板,也只好一踩油门,经过燕宇身边的时候一不留意开进了一滩泥水之中。 哗啦啦,泥水刹那间溅了燕宇跟如烟一身,惹得车上的我激动地拍手大叫好样儿的。 花花公子燕宇,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高冷的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尘不染的模样,实则却是个流连风花雪月的渣男。 在我的心里,对燕宇又厌恶了几分。 乌灵先是将我送回了学校,正巧我也想把宿舍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准备搬去古董店,毕竟已经毕业,再赖在学校宿舍保不齐最后会被怎样扫地出门。 大包小包都打包好,我指挥着,乌灵拿出体力,将东西都搬上了车。 我是第一次做老板,经商方面的很多事情是没有经验的,但是人都是会有第一次,经过一家书店,我还特地顺了一本经商策略大全,准备好好啃一啃。 前店主已经将个人东西都搬走,我乐此不疲地清理着古董店,一趟下来累个够呛。 乌灵气若游丝地侧靠在沙发沿儿上,幽怨的眼神儿看向我,问道:为什么要让我来干这种苦力活儿? 我捏着鸡毛掸子,弹着高架上的灰尘,不假思索回道:因为你是个男人,有力气。 燕宇难道不也是男人吗,怎么不叫他来? 我将鸡毛掸子往乌灵身上一扔,怼道:他的男人劲儿都用在了女人身上,要是你能把他请来,我倒是不介意古董店多一个帮手。 乌灵听后,眼睛一亮,随即说道:我现在就去找他。 不等我阻拦,乌灵已经凭空消失,叹了口气儿之后,我一鼓作气将剩下的活计全部做完。 悠闲地闪着扇子在店里走来走去的时候,乌灵丧着脸归来,我,你说得没错,燕宇确实不来。 我见怪不怪,问道:我们去吃饭,都饿了。 同乌灵吃过晚饭,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心头一直被阴婚的事情烦闷着,至今我无不太能够原谅父母的袖手旁观,便没有去接电话。 关机,我又打包了几分饭菜,准备明天早上热一热就成。 同乌灵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我眼尖,正巧看到了行踪诡异的如烟。 乌灵的精力全放在打包饭菜上,我便找了个理由将乌灵先支了回去,自己一人跟踪如烟来到了一家宾馆。 一路尾随,我跟着如烟进了宾馆之后便迷了路,此时夜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如烟又来去不定,鬼魅如同影踪,作为人的我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宾馆前台是个大妈模样的女人,身材臃肿毫无美感,我趁前台有人办理房间的空隙快速往电梯拐弯去走去。 如烟的身影闪进电梯,被跟上来的我瞧见,决定等下一班电梯。 电梯停在四楼,我方才按下了电梯,紧随着也上了四楼。 四楼静悄悄,好在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以至于走起路来的声音并不大。 我并没有在四楼找到如烟,但我很肯定如烟一定在四楼的某个房间里,至于到底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正是我想要知道的。 如烟不是人,我看得出来,尽管如此,我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走廊尽头的房间传来一阵儿窸窸窣窣的声音来,我听得浑身汗毛直立,此时心中十分后悔,想来如烟不是人,她跟乌灵不同。 乌灵没有危险性,但是如烟不一样,从她的所作所为之中我十分肯定如烟一定目的不明。 想到这里,我转身开始往回走,手上碰上电梯按钮的时候,突然间犹豫住了。 脑海里浮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燕宇,酒吧里他们虽然吵了架,水灵也知道如烟接近燕宇的目的一定另有目的,只是于心不忍。 心中气着,我还是放弃了离开,径直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恐惧感在慢慢升起,我突然间想到了外婆临终前留给自己的那本日记本,上面记载的东西,我认为很可能跟阴婚有关。 想着想着,人已经来到了房门外,屋内传出一声儿闷哼声儿,我眉头一颤。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点儿什么,燕宇虽然不是人,但好歹有个肉体寄居,如烟就不同了。 但说到底,人家两个你情我愿的,大晚上干点儿什么事情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她这般屁颠跑过来救人,传出去到底也是她我理亏。 房间内突然陷入一阵儿许久的沉寂,我叹了口气儿,刚想转身离开,面前的房门却‘吱呀’一声儿打开了。 无尽的恐惧漫上心头,走廊的声控灯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熄灭,世界瞬间陷入了漆黑之中,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如烟。 晚上的如烟果然是现了原形,因为是提前心里有预计,我并没有表现出惊恐的模样,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如烟一身红衣,面容苍白,活脱脱一下人的女鬼。 似乎是见我没有多大反应,冷笑一声儿,瞪起猩红的眼睛,幽灵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不怕我? 第六章女鬼不好对付 我往后退了一步,就势往漆黑的房间里瞧了瞧,我是来找燕宇的。 如烟仿佛被激怒,一阵儿阴风刮来,卷着猛烈的地风,朝着我的方向直直扑来。 来之前我从未想过如烟会攻击自己,也并没有做任何的防备,就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措手不及,我又是个躲闪不及,直接被如烟扑倒在地。 一只大手在眼前闪过,我来不及瞧,只觉压在身上力量突然一轻,出现在面前却是令我一惊的人。 燕宇眸光柔和,朝着地上的我伸出了一只手来,被遮挡在身后的月光,打在燕宇的背上,偷偷漏出来的残留月光将他的脸颊照映地霎是好看。 我看得有些呆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耳边隐约传来如烟的嘶吼声儿。 我猛然回神儿,因为她看到发了疯的如烟此时正张牙舞爪地飞身扑来,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扯过燕宇,身子一翻,直接将燕宇挡在了身下。 背后忍受的剧痛,直接让我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像是被人从背后抽走了脊梁骨一般生疼,疼得神志越来越模糊。 身体轻轻晃动着,我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迷雾的前方隐约一个人影,红衣飘飘,我心头一颤,立马停下了脚步。 起初以为是危险的如烟,细细瞧去却发现前方之人的背影像极了过世的外婆,阴婚那晚,外婆穿着的正是红衣。 我拼了命地往前跑去,奈何她越是奔跑,走在前面的外婆步伐越是快速,我快追不上了。 我? 乌灵的大眼睛出现在我视线之中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头顶上白花花的石膏板,以及刺鼻的药水味道。 这是? 我揉着吃痛的脑袋起身的时候,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床位,上面躺着的正是燕宇。 乌灵急忙解释道:你俩到底发生什么了,等我赶到的时候,你俩躺在人家宾馆房间门外。 我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是她护了燕宇一命,怎么这个家伙却躺在她身边,比她醒的还晚? 猛然间想起了如烟,我一惊,随即问道:乌灵,如烟呢? 听到如烟两个字,乌灵的脸色便严肃了下来,我,你跟我说实话,那天在酒吧你是不是一眼就看出了如烟的真实身份? 我默认,乌灵接着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如烟是个不好对付的女鬼,她接近燕宇,八成是想吸食燕宇身上的精气,但是可悲的是,任她千算万算,也万万算不到燕宇的身份。 乌灵,我觉得你跟燕宇之间关系很好,怎么会连这些事情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被我这么一问,乌灵突然愣了愣,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笑道:想什么呢,我在这个世界上苟且偷生,是你当初从捉鬼人手里救了我,留下来是来帮你的。 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我跟燕宇都不是人,大家自然彼此熟悉一些,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乌灵似乎说的没错,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世界上的巧合事情本就有很多,原是她想多了。 护士长给我检查过之后便放了行,但燕宇这个家伙始终没有要醒的迹象,我便慌了神儿。 但在医院的一连串检查之下,得出的结论便是他喝醉了酒,我气炸,看着高昂的检查费用,肉疼到恨不得上前将燕宇暴打一顿。 但忍下来还是忍下来了,我不傻,她可不想在燕宇面前展露任何的怒意,这样非但不能让燕宇难受,反而会让他感到得意。 我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是来这乌灵一起走的,回到古董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开了张。 对于古董行业,我是一张白纸,好在有乌灵在一旁出谋划策,古董店这才顺风顺水地开了下去。 前店主在交店之前已经将大部分古董都带走了,留下来的也都是长年卖不出去的老货,我也都没有丢掉,一并收拾好摆上了货架。 但是开张的当晚就出了事情,店铺里的大部分古董,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了。 乌灵在店里记得团团转,我心里虽然着急,但她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如果古董店遭了盗窃的话,作案人一定会留下来痕迹,就算没有痕迹,门锁也会有被撬动的迹象。 我一直以来是个睡觉惊醒的人,店不大,晚上有点儿什么声音的话她一般都能听到,何况还是古董全部消失不见。 心情有些不太好的我,只是没想到店铺刚开张就碰上了这个倒霉事情。 乌灵的声音从仓库响起,我闻声儿急忙跑去一瞧,登时也愣在了原地。 不大不小的仓库里,按照老店主走之前的风格摆设,本被我摆放在货架上的古董,此时都原封不动地再次被摆放在了仓库里。 出了这等奇怪的事情,乌灵也感到吃惊。 两个笨蛋,说明在你们来这里之前那个东西就住在这里了,你们把人家的家搬空了,人家自然心里不爽。 燕宇不知何时出现在仓库里,来无影去无踪,我瞧去,见他脸色好了很多。 燕宇,你出院了? 乌灵激动着跑上前去,却被燕宇伸手往旁边一推,手掌再次一抬,仓库角落里的一只柜子慢慢往旁边移动。 我看得目瞪口呆,她本以为燕宇只是个好吃懒做的花花公子,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女人,没想到身上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柜子移开,露出一个大洞,洞并不深,站在近处正巧能够看到里面,此时蜷缩在里面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我大吃一惊,古董店里住了只小狐狸,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一只狐狸,怎么像个小耗子一样打洞呢? 我的话刚说完,洞里的狐狸突然间睁开了眼睛,金灿灿的瞳仁,在并不明亮的仓库里发着光。 狐狸似乎挺忌惮燕宇,提防着从洞里走出,眨眼之间却化作了一个人形,是你们? 原来是你在作祟。 燕宇刚说完,话还没接下去说,我却一步上前跑到小狐狸面前,伸手摸了摸头顶,欢喜极了。 小狐狸倒是也不气不恼,忽而又化作了原身,摇着尾巴蹭到我的脚下。 乌灵滞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景象,这也能行? 哪里来的妖怪,寄生在别人家中,可是居心叵测? 燕宇的声音打断了我眼前的美好,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压抑,我实在是不得不佩服燕宇的冷场能力。 燕大人,少说句鬼话能死? 我气不过,刚说完,脚下的小狐狸突然炸毛起来,冲着燕宇龇牙咧嘴地凶。 燕宇双手指尖冒气黑烟,一双眼睛也渐渐变红,我见到这样的燕宇次数并不多,但是心里却没有多少惊讶。 小狐狸,别跟他一般计较,走,我带你吃点儿东西去。 我一把将地上的小狐狸抱到了怀里,单手一边抚摸着,一边往外走去,完全无视燕宇。 本想收拾一下小狐狸的燕宇,被我这么一无视,浑身的气焰更盛,空荡的仓库内只剩下乌灵一人。 乌灵忽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瞪着眼睛,挪动着步子,一步一步想要挪出仓库,远离燕宇。 不成想整个人却被燕宇吸了过去,乌灵一脸忌惮,燕宇,你生气归生气,但别动手啊,刚才可不是我惹的你。 燕宇却是气上心头,不知为何,他总是对我下不了手,分明心中讨厌至极,对这场阴婚也讨厌至极。 我将小狐狸抱到了古董店,从冰箱里拿出在餐厅打包好的一些饭菜,先是热了热,端到小狐狸面前的时候,小狐狸却不肯吃。 我一下急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左右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忽而听到仓库方向传来一阵儿轰隆声儿。 抱起小狐狸匆匆赶去,推开仓库的门,发现屋里两个人竟然不知从什么时候打了起来,乌灵很明显地占了下风,在燕宇的步步紧逼之下,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你们都住手!要打别在老娘的地盘打! 我吼完,燕宇跟乌灵两个家伙竟然闻也未闻,乌灵火力全开,俩人开始不相上下。 气上心头,怀里的小狐狸突然跳出怀,直奔战火汹涌的二人。 我愣了一下,担心小狐狸会受伤,本能地追上去想要将小狐狸拦下来。 哪知被激怒了的乌灵一掌拍了下来,正巧经过的我成了靶子,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看着就要劈了过来。 心头一凉,力量的波浪波及开来,那一瞬间的我却是将心一沉,闭上眼睛。 尘埃落定,我颤巍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未受伤,受伤的却是替她挡在前面的燕宇。 一时之间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心里的弦被人拨动了一下,莫名地有些难受。 但是好死不死,头顶却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真是倒霉,乌灵,今天算你赢了! 我心中的愧疚,在听到燕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瞬间被淹没了下去,挣扎着推开挡在身前的燕宇,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好了燕宇,我是不会领你情的! 说罢,我抱起地上的小狐狸,走出了仓库。 燕宇吃痛一声儿从地上站起来,瞧了瞧旁边的乌灵,想不到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儿,温柔可人都是装出来的。 入夜渐深,夜里气温忽然骤降,三伏天儿里,我竟被半夜冻醒了。 一时之间没了睡意,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算出去倒点水喝。 古董店里还没完全装修完,我打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在门框便左右摸了摸,愣是没摸到灯开关。 索性便不开灯,直接凭着感觉往厨房摸去,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儿,我睡得昏昏涨涨,起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第七章大难不死 脚步声儿不间断,我顿然清醒过来,随后便寻了过去。 静谧的古董店里,出了脚步声儿之外,我再听不到其它声音,一步一步,像是从燕宇乌灵房间传来。 我胆子不小,古董店开张没几天,难不成真的会遭小偷不成? 心中想着,我拐了个弯,走廊拐角处一袭红衣飘了过去,心里一咯噔,莫名觉得这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连忙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乌灵的房间门被打开,半掩着一扇门,我轻手轻脚趴到门边,一双眼睛顺着门缝望了进去。 如烟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儿,一袭红衣的如烟,此时看来已然没有往日的傲娇,虚弱的身形。 如烟鬼魅般地飘到了乌灵的床边,不由分手便下了手,丝丝精气泛着金光被如烟吸进了嘴巴里,我惊恐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心一沉,站起身子一脚踹开了门,被惊到的如烟在看清来人之后,一双眸子瞬间发红。 又是你! 如烟嫉恶如仇的眼睛,自从落到了我身上,便像是一头饿狼找到了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 这个时候的我心里是有些怕了的,害怕之时不忘骂上几句燕宇那个家伙,平日里不干好事儿,净惹一些女鬼麻烦。 但是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如烟的气势看起来也不像是就此罢休的模样,瞬间扑向我。 经过上次的经验教训,我差不多已经知道如烟的脾性,心狠手辣,一招毙命,手上绝不留情。 我终究还是躲闪不及,匆忙之际抓起了手边的棒球棍,说是棒球棍,但在我手里却是武器,冲着如烟的头顶便是一敲。 顷刻之间,如烟便直直地坠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五官冒血,模样十分恐怖。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乌灵,总是十分巧合地爬下了床,一脸担忧地跑到我面前,小凌,你没事儿吧? 乌灵将我上下检查了一番,对于就在身后的如烟却是闻也未闻,我抬头撞上乌灵关切的眸子,从乌灵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却是我所看不懂的。 我轻轻摇摇头,表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乌灵这才松了口气儿。 随即眼神儿一凌冽,起身回头看向地上的如烟,上次饶你不死是看在燕宇的面子上,几次三番你死不悔改,那么今天我就没有再留你的余地了! 乌灵说罢,不等我阻拦,抬掌之际大风骤起,蓝色的火焰经从乌灵的手掌,顺延到了如烟的身上。 如烟一身红衣,被团团蓝色火焰包围,四下散开的头发由长变短,烧得没有痕迹,确实是不同于人的。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一次见到过这种情况,如烟虽化作了人形,常人难辨,烧死的过程中虽是痛苦却并未有任何的痕迹。 我要再阻止也来不及了,她不知道燕宇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是什么样儿的反应,心中莫名忐忑,也莫名地伤感。 如烟虽是女鬼,心术不正,总是想着靠吸食男人的精气存活,但我相信曾经的如烟也一定心善过,不然死后也不会怨念如此深重。 长叹一口气儿的功夫,眼前的如烟已经完全被蓝色火焰包围,眨眼之间,如烟已经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真的没有留下一丁点儿痕迹。 乌灵神情冷漠,我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的侧脸,竟从未觉得乌灵向现在这样冰冷,像极了燕宇。 乌灵回头的时候,脸上恢复了曾经的笑容,想好怎么跟燕宇说了吗? 什么意思? 我从气上爬起来,虽然心里明知故问,但是她还是想从乌灵那里知道一些燕宇曾经的事情。 据我所知,如烟是燕宇最喜欢的一个女人,如烟心术不正,我想燕宇不会不知道,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装傻,大概是真的爱如烟吧。 乌灵说得云淡风轻,我听得心情郁闷,随即便否决了自己的情绪,这般低落难过的心情,一定是因为如烟的惨死。 想不到,燕宇这种人还会有喜欢的人。 我尴尬一笑,随即便走出了乌灵的房间,却在走廊看到了小狐狸,随即弯腰将小狐狸抱进了怀里。 小狐狸一双晶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儿。 我垂眸,没有去看,倒是低头问怀里的小狐狸,别担心,他爱的是别人,终有一天我也会爱上别人的。 果不其然,匆匆赶来的正是燕宇,燕宇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急匆匆的脚步突然停住,冷言冷语说道:如烟出什么事情,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往乌灵的房间赶去。 我没有反击,不同于往常,她只是觉得心情莫名郁闷,抱着小狐狸回了房间。 燕宇没有来找我评理,本来的错就不在我,乌灵是知道一切真相的人,所以我不怕。 燕宇失踪了很多天,不,确切地来说,是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再见到燕宇了。 燕宇不在的这几天里,我过得十分轻松,每天看店做饭,生活无聊却又轻松。 燕宇想来傲娇,听乌灵说燕宇似乎一直在谋划着一些事情,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也没有向一探究竟的兴趣。 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一场荒唐,大家现在不牵不扯也挺不错的,至少我是自由的。 小狐狸化作了人形,娇小可爱的一个小少年,白白嫩嫩,但在我的眼中,小狐狸一直是个小孩子。 由于发现小狐狸的地方是仓库,加上小狐狸藏身的洞穴像极了老鼠洞,我自作主张地给小狐狸起了个名字叫小耗子。 叫来叫去,一回生二回熟地大家也都习惯了,小耗子对这个不是太好听的名字也习惯了。 古董店慢慢走上了正规,我在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钻研着如何赚钱,但是起步如何艰难,总算在生意有了点儿气色之后,我吃饭的胃口才稍稍好了一些。 最近体重掉的有些猛,我想着很长时间没有带大家去吃肉了,这段时间除了她之外,大家每一个人都为此付出了努力。 人生不能光有付出没有回报,人如果一直处于紧张紧绷状态的工作之中连轴转,不仅身体会吃不消,就连精神也会早晚出问题。 拿好钱包,我提议今晚去一个好点儿的餐厅吃晚餐的时候,乌灵是一个人站了起来,说什么也要干赶紧去把车钥匙找出来,生怕我一会儿会反悔。 我无奈,看着乌灵将他那辆老爷车开出来的时候,心里说实话确实是反悔了。 老爷车还是那辆老爷车,碍于面子,我坐在了后面,小耗子年纪小,加上又古灵精怪满不在乎的性格,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乐得十分开怀。 好容易来到了餐厅门外,刚下车,老远儿我便看到了燕宇。 走在燕宇旁边的还有一个女人,女人妖魅,衣服穿得暴露,胸前高高凸起,我看到这里下意识地瞅了瞅自己的胸前,莫名觉得自愧不如。 乌灵锁好车从后面走上前来的时候,突然笑道:燕宇真是好福气。 小耗子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好福气,怎么说? 听罢,我跟乌灵二人相视一笑,随即又是尴尬一冷,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完全将燕宇当成了空气,我率先走进餐厅,专门挑了个靠窗的好位置坐了下来。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你坐错位置了。 我抬头,燕宇那副彬彬有礼的假模样出现在眼前,今天看来倒是格外的帅气,古蓝色西装十分得体,头发也梳了上去。 我见此,便将目光望向了站在燕宇旁边的女人身上,随即笑了笑,不好意思先生,您有预约吗? 燕宇一愣,似乎没想到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这样,展现出一副生气却仍旧微笑的表情,继续说道:虽然没有预约,但我想是我比小姐早来这里的。 那就不好意思了,中国人讲究个先来后到。 我说罢,抬手将服务员招呼了过来,服务员,点菜! 燕宇气得眉头直抖,旁边的女人却在这个时候贴上了燕宇的身,嗲嗲的声音响了起来,燕宇,别跟女人一般见识,咱们都是有肚量的人,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大不了我们就换一家吧? 不行,今天我就坐这里了! 燕宇全然不顾刚才的绅士风度,在旁边女人的震惊下,一屁股坐到的我对面,将乌灵挤在了沙发里面。 已经走来的服务员一头雾水,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地微笑问道:请问二位是一起来的吗? 我燕宇同时抬头,异口同声道:不是! 乌灵扶额,本高兴的面容上此时已经浮上了一层哀怨,真是好死不死,家里的两个冤家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上面? 我没有要让步的意思,燕宇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让服务员加了把椅子给女伴坐下,我倒是也不客气,点了一桌子的饭菜。 同时对服务员吩咐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的账单不要算到我这里来,因为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服务员尴尬地拿着账单离开,燕宇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不甘示弱,也点了一桌子的饭菜。 一张不大的桌子,点了两份每个人都吃不完的量,场面一度陷入了一种无形的僵持中去。 从开始上菜之后,我就一直给小耗子夹菜,偶尔也给乌灵夹菜,独独不给燕宇夹菜。 燕宇脸色也从来没有缓和过,拿起筷子,殷勤地给女伴夹菜。 甚至边献殷勤边关切说道:梓灵,多吃点儿,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第八章不嫌事大 梓灵向燕宇投来感激的目光,甜甜一笑,点点头,回道:你也要多吃点儿,长力气。 咳咳咳。 我连忙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出来,擦了擦嘴巴,笑着看向乌灵,说道:乌灵,你说天儿怎么还不下雨,好闷! 乌灵一笑,忙着吃东西,抽空说道:是该下点儿雨了。 燕宇却在这个时候,大刺刺地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鸡腿,路过我点的番茄汤之上的时候,手突然一滑,鸡腿重力落下,噗通一声儿掉进番茄汤里。 溅起的番茄汤汤水水腾到了半空当中,四下里散开,飞了我一脸。 哎呀! 燕宇大叫一声儿,随即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本想给梓灵夹一块鸡腿来着,手滑了。 说罢,燕宇便当着我的面儿将鸡腿从番茄汤里夹了出来,稳稳当当地夹进了梓灵面前的盘子里。 温柔说道:尝尝这个鸡腿怎么样,好吃的话下次再带你来这里。 梓灵看了眼一脸黑的我之后,灿烂一笑,燕宇,下次我们还是不要来了吧,阿姨说得没错,确实是有点闷的。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乌灵,在听完梓灵的一番话之后,噗呲一声儿将嘴巴里的饭喷了出来,同时也喷了坐在对面的小耗子一脸。 一边道歉一边笑道:失礼了失礼了,一下没憋住,真是不好意思。 我的脸色是越来越黑,燕宇不仅没有为自己的错误行为道歉,反倒是拉着女朋友一起损她,这口气,我怎能忍! 登时起身,额头的发丝往下滴着香喷喷的番茄汤,随手抄起番茄汤,将剩下的番茄汤泼了燕宇一头。 两个落汤鸡,闹得整个餐厅的客人纷纷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筷子,齐齐将目光投到这般来。 乌灵人机灵,见此,急忙拉着我离开了餐厅。 燕宇坐在椅子上,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他好歹也活了千年,在阴界他是那么地不可一世,哪里还受得了这种遭遇? 心中的火气刚想发作,旁边的梓灵却甜甜地开了口,燕宇,看你都湿了,不如我们去酒店换身儿衣服吧? 听此,燕宇眸光一紧,勾起嘴角,笑道:这个主意不错,我喜欢。 梓灵身姿傲慢,看起来极瘦弱,但力气却大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燕宇似乎没有察觉到,跟着梓灵往就近的酒店赶去。 梓灵轻车熟路,从前台那里拿到房卡之后,顺手便按下了旁边的电梯按钮。 燕宇都看在眼里,本清冷的眼眸不知为何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蓄了满满的笑意,笑达不到眼底,让人看不到眼底的风景。 叮! 电梯停在八楼,梓灵率先下了电梯,步伐匆匆,似乎在着急着什么,燕宇随即也跟着下了电梯,跟在梓灵身后步伐稳当,不急不躁。 梓灵走在前面,将房卡插上,跟上来的燕宇却一把拉住门把手,将梓灵抵在门边,凑近说道:我进去换衣服,你在这里等我。 梓灵眼睛一慌,随即温柔撒娇说道:人家想跟你一起进去,房间是人家定的,难道就不能进去坐坐吗? 燕宇完全听不进去,将鼻尖更加凑近,说道: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儿什么? 梓灵却是一把搂住燕宇的脖子,身子贴上来,我相信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可是我不敢保证你会对我做什么。 燕宇说着,一把扯开梓灵的手,眼神之中充满了探究,梓灵看去的时候,忽而又换上了一副痞气。 燕宇进了房间,果然没有放梓灵进去,梓灵眸子冰冷了下来,一双眼睛瞬间通红,脖颈处也慢慢浮现出了鳞片。 她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了,之前如烟那个笨女人被燕宇玩了多长时间了,愣是没找到机会下手。 但是她梓灵可不笨,今天她就算是用手段,也不能再放燕宇这块肥肉飞了! 想到这里,梓灵身上的鳞片也渐渐长了出来,妖艳清纯的装扮不复存在,代替地而是可怕到瘆人的杀气。 踹开房门,梓灵突然一愣,空荡的房间里哪里还有燕宇的身影,气得一跺脚,终究还是让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我气鼓鼓着回到古董店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乌灵,屁股还没坐热,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挂掉电话之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古董店。 我摸不清头脑,看着乌灵离开,小耗子又是那么乖巧,便教起小耗子打理古董店的经验。 毕竟经营古董店不是我的喜好,她一直想开一家花店,自然古董店也不能闲置着,本钱赚了回来之后,我就打算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小耗子十分聪明,我教了一些,小耗子果然能够听懂,我心中高兴起来。 乌灵急色匆匆,开着老爷车驶出古董店一条街的时候,夜色之中,破旧的老爷车闪出一道蓝光,蓝光消失,老爷车焕然一新成了辆跑车。 燕宇清冷着眼眸站在江边高桥暗处,低垂着眼眸俯视着江边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乌灵赶到的时候,燕宇不知等候了多长时间。 燕宇,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这次阴婚是一场意外,也正是这场意外,眼下确实造成了很多的麻烦。 燕宇说着,回头望向乌灵的时候,眼眸之中多了一种担忧之情,加上我这副肉体越来越不适用了,现在我好像已经不能十分顺利地操控他了。 乌灵脸上也浮现出了担忧,那么,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那里 那个女人。 燕宇说罢,突然一顿,都说了是一场意外,无关紧要,只是事情不要让她知道就好。 乌灵默然,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江面,岔开话题说道:燕宇,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虽然是一场意外,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你的妻子。 二人沉默了许久,燕宇方才开了口,一双晶亮的眸子望向乌灵,反问道:难道你喜欢我? 乌灵突然一笑,燕宇,你说什么都可以,但别误会我,那可是你妻子! 很快便不是了。 燕宇说完,转身走开,走到一半突然停住脚步,回头说道:计划有改变,我不用再躲藏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住在古董店,至于明天是以什么身份什么情绪什么姿态出现,我倒是还没想好。 没关系,我有准备。 乌灵笑着,目送燕宇离开,夜色茫茫,乌灵竟越来越看不到未来生活的模样了。 他向来不喜欢东躲西藏的日子,好容易安稳了下来,其实却是暴风雨之前的风平浪静。 叹了口气,乌灵没有离开,而是转身望向江面,江风吹来,乌灵的心却是越来越沉,越来越觉得难以呼吸。 清晨阳光大好,我这天起得特别晚,昨天晚上睡得还早,一夜是个饱饱的觉。 自从阴婚之后,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像昨晚上那么安稳的觉了。 一觉到大天亮,小耗子还没醒,我宠溺地笑了笑,将古董店的店门拉了上去。 外面眼光刺眼,刚打开古董店的大门,赫然出现在门外的一个血人,差点儿让我吓得跳脚。 终于平静下来,我方才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的模样,心头一惊,匆忙上前,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燕宇。 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傲娇燕宇是怎样将自己弄成了这幅鬼模样,上前扶住燕宇,心慌极了。 小耗子,小耗子! 当我发现自己一人无法搬动高大的燕宇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小耗子,从昨晚乌灵离开古董店开始就没见那个家伙回来。 我也是心大,困了就直接将店门锁上了,心想反正乌灵鬼魅,睡在哪里都是睡。 小耗子闻声跑出来,帮我一起把燕宇扶进了店里,燕宇气若游丝地躺在我的床上,身上的血水渗进被子里,点点滴滴,勾勒出一幅画儿来。 我心里莫名地有些心疼,她虽然讨厌燕宇,但其实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燕宇到底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他的这身伤是从何而来。 乌灵不知何时从外面回来,一回到古董店,看着大门大开,心头的火气便升了上来。 昨晚跟燕宇见过一面之后,回到古董店就发现自己被我所在了外面,心里委屈极了,在乌灵心中,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一个家。 被拒之门外的感觉十分不好,如今一只脚刚踏门而进,顶到头顶的脾气却瞬间降了下来。 乌灵因多年被捉鬼人追杀,练出了一身的敏锐,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整个人便警惕了起来。 在我房间见到一身是伤的燕宇之后,乌灵也感到震惊,燕宇昨晚离开之前说的那番话乌灵没有忘记,但燕宇身上的伤口却不假。 乌灵想不明白,只能帮着我一边给燕宇上药,一边听着我唠叨着。 上完药,我叹了口气儿,埋怨道:这个家伙不是向来觉得自己很厉害吗?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乌灵一旁默不作声,大脑飞速旋转,却也始终想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但好在我没有多问,乌灵这才放下了心。 回到房间的我,忙活了一个大早晨,一回到房间便将外婆临终前留给自己的那本日记本找了出来。 自从外婆去世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碰过这本日记,如今她总感觉身边发生的很多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唯一能够有可能解答她心中疑虑的,便只有外婆留给她的那本日记本了。 翻开外婆的日记本,呈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一些长篇大论的记载,字体杂乱,想要看明白得费很大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