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日读（12）之虞夏书尧典（12）

　　【原文】帝曰：夔，命汝典乐，教冑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帝曰：龙，朕堲谗说殄行，震惊朕师。命汝作纳言，夙夜出纳朕命，惟允。
　　帝曰：咨！汝二十有二人，钦哉！惟时亮天功。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庶绩咸熙。分北三苗。
　　舜生三十征庸，三十在位，五十载，陟方乃死。
　　【《尚书正义》译解】帝舜对夔说：我今命你典掌乐事，当以诗乐教训嫡长子，使他们正直而温和，宽弘而庄栗，刚毅而不苛虐，简易而不傲慢。（教之诗乐）诗可以表达人的志意，歌咏其义以长其言。乐声依此长歌为节，律吕和此长歌为声。八音皆能和谐，无令相夺道理，如此则神人以此谐和了。夔答舜曰：呜呼！我击其石磬，拊其石磬，语音莫不和谐，百兽相率而舞。
　　帝对龙说：龙，我憎疾人谗佞之说，弃绝君子之行，而惊动我众人。命汝作纳言之官，从早至夜出纳我之教命，惟以诚信（每事皆信则谗言自絶）。
　　帝任命众官完毕，于是总而劝诫他们：咨嗟！你们新任命的六人，及四岳、十二牧，凡二十有二人。你们当敬其职事，只有这样，才能信实立天下之功。
　　帝舜命群官之后，经三载乃考其功绩，经三考则九载。明者升之，谄者退之。羣官惧黜思升，各敬其事，故得众功皆广。（舜即政之后，三苗仍不服从教化）舜复分北流其三苗。
　　舜三十岁被征用，执政三十年，即位五十年时，升道南方巡守，死于苍梧之野而葬焉。
　　【《书集传》译解】帝舜对夔说：我今命你典掌乐事，当以诗乐教训嫡长子，使他们正直而温和，宽和而威严，刚而不虐，简而无傲。教胄子之具，专在于乐。心之所之谓之志，心有所之必形于言，故诗言志；既形于言，则必有长短之节，故曰歌永言；既有长短，则必有高下清浊之殊，故曰声依永。
　　帝又对龙说：龙，我憎疾人谗佞之说，弃绝君子之行，而惊动我众人。命汝作纳言之官，命令政教，必审之而后出，则谗说不得行，而矫伪无所托矣。
　　舜任命了二十二人后（四岳、九官、十二牧也）又总告之：你们各敬其职，以相天事。
　　（立考绩黜陟之法）三年考核一次政绩，三考用九载（则人之贤否，事之得失可见），而黜其幽者，赏其善者。其善者留，其不善者窜徙之，使分背而去，三苗即是。
　　舜生三十年，尧方召用。历试三年，居摄二十八年，通三十年乃即帝位。又五十年而崩。
　　【今译】帝舜说：夔，任命你担任主管乐政之官，教导国子学中的嫡长子们。要把他们教育得正直而温和，宽宏而又能严肃，刚直而不苛虐，宽大简略而不傲慢。运用诗来涵养他们高尚志节情操，运用歌咏以宣畅诗中所言所寄以使之感善。而歌咏则需要宫商角徵羽五声以成歌（亦即五声依歌咏的需要而运用之），而五声的音高要用六律律管来确定，即由律成调以和声。做到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种乐器之音和谐地演奏，不夺乱诸音旋律。这种和谐的旋律，用之于神则神和，用之于人则人和了。夔说：我按音律有轻有重地拊击石磬，发为乐歌，连百兽都受感动而群起而舞了。
　　帝舜说：龙！我憎恶那些爱讲谗言的人和殄絶伤害善人之事。这些人能混淆黑白以惊扰我的众人。任命你作纳言之官，替我早晚掌管出纳命令政教，必须信实不误，做到令出则万民信服，遏絶上面这些坏行。
　　帝舜说：你们二十二人（四岳一人，十二牧十二人，此处任命九，官九人），要敬重你们的重任，各尽其责，完成你们所膺受的上天的事功。
　　每三年进行一次考绩，经过三次考绩，将黜退其没有成绩的，晋升其有功劳的，使国家庶政都振兴起来。然后将仍不服从的三苗遗民迁一部分到北方去。
　　舜年三十岁时被尧征用，摄帝位三十年，即帝位又五十年，而后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