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拂艺术品市场

　　每年，三月下旬和九月下旬的嘉德四季拍卖、四月初和十月初的香港苏富比春拍是观察中国艺术品市场的风向标。随着国际交流的深入，国外市场对中国大陆及香港的艺术品市场影响愈来愈重要，三月中旬和九月中旬的纽约亚洲艺术周也纳入人们观测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视野中。
　　纽约、北京和香港第一轮拍卖均收槌。有意外，有惊喜，也预示着今年市场运行的方向。
　　藤田专拍的意义
　　纽约亚洲艺术周是以苏富比、佳士得两大国际拍卖行为主，邦瀚斯、朵尔、英格瓦尔三家拍卖行和WalterArader喜马拉雅艺术馆、怀古堂KaikodoLLC等古玩商参加以及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纽瓦克博物馆等文博机构参与的亚洲艺术品展销盛会。
　　三月是中美航线的淡季，往返机票经济仓6000元以内，纽约住宿百美元以内，价格较之春节海南简直是萝卜价。尽管外汇管理趋严，且美国移民新政致使部分中国买家未能及时得到赴美签证，但在纽约亚洲艺术周的前一周，中国赴美航班的头等仓和公务仓几为中国人包揽；在纽约，拍卖行和古玩店里的中国人骤增，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圈内人，相遇时难免寒暄一番，恍若置身北京、上海。
　　2017年3月的纽约亚洲艺术周参与机构收获不错，如苏富比的中国艺术品拍卖成交3664。01万美元，同比（较2016年3月纽约亚洲艺术周）增幅62。03，环比（较2016年9月纽约亚洲艺术周）却有39。31的降幅；朵尔的亚洲艺术拍卖成交393。23万美元，同比增长295。77，环比增长91。65。
　　佳士得是大赢家，以3。33亿美元晋级历届纽约亚洲艺术周之最，同比增幅984。79，环比增幅722。06！这一成绩超越前纪录一倍以上2015年3月纽约亚洲艺术周中，佳士得十个专场成交1。61亿美元。
　　佳士得七个拍卖专场，包括五个中国艺术专场，得到了来自大中华地区客户的积极竞拍。来自北美、南美、欧洲、亚洲、非洲及澳大利亚的六大洲37个国家的注册买家竞相出价。万众瞩目的宗器宝绘藤田美术馆藏中国古代艺术珍品夜拍专场旗开得胜：31个标的成交了29个标的，以2。63亿美元刷新纽约亚洲艺术周拍卖纪录，四个青铜器标的和四个书画标的成交价在1700万美元以上（总成交额2。36亿美元）。南宋陈容《六龙图》以4896。7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3。38亿元）成交创下亚洲区外中国书画的拍卖纪录，商晚期青铜饕餮纹方尊以3720。7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57亿元）创中国青铜器拍卖的世界纪录。据说，场内九成以上是中国面孔，中国买家贡献了六成以上的成交额。
　　日本大阪藤田美术馆创办于1954年，展示著名实业家藤田传三郎（18411912）及二子（藤田平太郎和藤田德次郎）数十年庋藏的五千余件艺术珍品。佳士得本季拍卖中，宗器宝绘藤田美术馆藏中国古代艺术珍品成交额占总成交额的78。98，在中国艺术品中的占比更达93。44！这与佳士得2015年3月纽约亚洲艺术周的情形相似：六个安思远专场收获1。32亿美元，占总成交额的81。99和中国艺术品成交额的84。08。不同的是，宗器宝绘藤田美术馆藏中国古代艺术珍品的品质远胜于安思远收藏。
　　宗器宝绘藤田美术馆藏中国古代艺术珍品价格高吗？较之市价，价格确实高。
　　或许，换个角度思考更有意义。
　　高价标的多收录于《石渠宝笈》或梅原末治、水野清一、林巳奈夫等日本学者和吴式芬、朱善旃、方溶益、刘体智、容庚、马承源等中国学者的著作中。以绘墨龙著名的南宋陈容，作品此前没有市场价格，但陈容实乃元明清时期龙造型的奠定者。价格高于陈容《六龙图》的西方艺术家不乏其人，远有荷兰后印象派画家文森特威廉梵高、法国印象派创始人克劳德莫奈、法国后印象派画家保罗高更，西班牙艺术家巴勃罗毕加索，近有美国抽象派画家马克罗斯科、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杰克逊波洛克、奥地利表现主义画家古斯塔夫克林姆特、挪威表现主义画家爱德华蒙克、英国画家弗朗西斯培根、瑞士艺术家阿尔贝托贾科梅蒂、意大利画家阿梅代奥莫迪利亚尼、意大利艺术家莫瑞吉奥卡特兰、美国黑人艺术家让米切尔巴斯奎特，等等。
　　藤田收藏构建于19世纪下半叶和20世纪上半叶，其收藏的中国艺术品遵循日本收藏理念，也深受中国传统收藏理念的影响。青铜器向为中国收藏第一重器，也为国际学术界和收藏界所认可。只是近几十年，青铜器交易受限而在中国大陆收藏界失去了主角地位。在著名青铜器修复专家和青铜器鉴赏家贾文忠看来，‘宗器宝绘藤田美术馆藏中国古代艺术珍品中的青铜器是艺术品市场上所见仅次于皿方壘（器身）的顶级青铜器，较之《石渠宝笈》著录作品的价格，成交价远低于預想。合理价格当在2亿元人民币以上。
　　中国艺术品市场崛起后，依托庞大市场的中国拍卖行有了更多话语权，时见业内人士言之凿凿地宣称掌握了中国艺术品的定价权。尚未进入中国大陆营业的苏富比和佳士得选择了深耕市场，除常规的中国书画和中国瓷器工艺品专场外，相继推出了著名收藏家专场，如裕利兄弟的玫茵堂、叶承耀的攻玉山房、琵金顿；著名古董商专场，如安思远、坂本五郎、黎来；博物馆专场，如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日本藤田美术馆等，尤其藤田美术馆藏品拍卖属稀见的特例。正是通过这些品类繁多的专场，苏富比和佳士得巩固了中国艺术拍卖的话语权。宗器宝绘藤田美术馆藏中国古代艺术珍品无疑是中国古代书画和中国古代青铜器定价的一场拍卖。
　　艺术品价格决定于数量和传承。对于百年难遇的艺术珍品，无所谓价格透支。所谓市场透支，更多是信誉透支。这也是中外拍卖行的重要差异所在。
　　海外著名中国收藏售卖、国人接盘确实折射着国力升降、个人兴趣转移等因素。值得思考的是，中国当代收藏家和企业家能为未来留下什么？
　　让艺术贴近大众
　　嘉德四季拍卖会是海内外客户诉求的变化、市场情绪的波动、市场偏好和风格演化的最快和最直接的展示平台。
　　定位于大名家的小品，小名家的精品的嘉德四季拍卖会，创立12年来已成为中国艺术品市场最大、最权威的线下交易平台。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董事总裁胡妍妍女士表示：我们致力于将嘉德四季品牌塑造为‘让艺术贴近大众的重要平台，为初涉收藏的藏友们建立起与艺术品市场的连接渠道，借此转变公众对艺术品拍卖‘天价的固有印象，进而让更多的人们了解、认同艺术的美妙，也希望通过嘉德四季这一品牌载体使优秀的中国文化得以传承与弘扬。
　　嘉德四季是国内中型拍卖会的典范，第一期拍卖收获8386。14万元，第三期即破亿元，2011年达到顶峰：四场拍卖总成交额19。25亿元，其中，第25期6。42亿元，第27期6。81亿元。此后，随着艺术品市场调整而步入下行通道。
　　针对不同的收藏群体细分专场和推出不同主题，是嘉德四季的特色。在日益注重生活品质的今天，嘉德四季有意加强新老藏家对于艺术品趣味性，文化性的引导，如第48期的研濡生香砚、墨、印及文房诸器，在原有基础上，提高了对于文房布置的要求，加入更多的陈设用器及载体，以期达到在古韵文房中体悟研濡之趣的目的。名家旧藏及信札写本以专题形式推出，如樊增祥旧藏、焦菊隐旧藏、唐弢旧藏、中研院学者墨迹等专题。
　　嘉德四季第48期成交率73。8，成交1。94亿元，这一成绩在嘉德四季史上列第13位。成交均价虽为最高时（2011年9月第27期）的三成，但属近两年的高价之列，显示市场恢复良好。瓷器、玉器工艺品和古代书画专场的成交率均高于平均成交率，以清末民初书法家为主的搦管操觚书法专场294个标的，成交率98。64！残缺的清代青花烛台经详细考证，确定为著名督陶官唐英自用瓷而拍出高价。这对市场走向有所启示。
　　春天又再次来临
　　香港苏富比2017年春拍成交31。67亿港币成交率87。08。这一成绩居其历史第四位。成交额同比（2016年春拍）增长9。72，环比（2016年秋拍）增长43。75。以成交均价观之，本季103。32万港币，环比增长61。71，同比却有13。26的下降，较最高点的2006秋拍（173。86万港币）更有四成的差距！
　　本季拍卖有八场悉数成交，13位艺术家作品创艺术家本人作品拍卖纪录，粉红之星钻石（买家香港珠宝商周大福珠宝重命名周大福粉红之星）、明宣德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碗、TheMacallaninLalique（鉴赏珍传版）打破相应门类的世界纪录。首次在香港举行Facebook及微博直播也吸引了逾10万次观看，网上投得百万港币以上拍品的数量较2016年4月上升80。以致苏富比亚洲区行政总裁程寿康兴奋地称之春天又再次来临。
　　中国瓷器工艺品板块8。25亿港币，同比下降11。92，环比增长36。89，三季拍卖的成交额占总成交额的比例基本在26至30之间。中国书画板块成交4。02亿港币，同比下降41。84，环比下降2。78，三季拍卖的成交额占总成交额的比例从2016年春的22。04降至12。71。现当代艺术板块成交8。52亿港币，同比增长了7。3，环比增长2。16。成交额占比26。9，较2016年秋降了十个百分点，仍高于2016年春。珠宝首饰板块成交9。08亿港币，同比增长了58。74，环比增长达377。89。成交额占比28。67，较2016春拍增加了十个百分点，较2016秋增加20个百分点。
　　上述数据看出，中国瓷器工艺品板块基本稳定，中国书画板块连续下滑，现当代艺术板块持续增长，珠宝首饰板块借助特殊拍品实现了爆发式增长。
　　春风潜入的背后
　　艺术品市场确实春风轻拂。那么，原因何在呢？
　　2011年下半年，中国艺术品市场进入回调期，表现为成交额锐减，热点难以持续，人气涣散，观望情绪浓厚。2016年秋，香港佳士得上拍的清雍正珐琅彩胭脂红地梅竹纹酒杯以4086万港币成交，而正常行情在8000万港币，乃至过亿。价格跌到地板下面了，最惨的年景，有业内人士感叹。传闻，纽约拍场大放光彩的藤田美术馆藏品曾私下向中国买家询价未果，才不得不走向拍场。
　　也正是在2016年，中国大陆艺术品市场自2013年首次实现了增长。据中国拍卖行业协会与商务部流通业发展司联合发布的～2016年中国拍卖行业经营状况分析及2017年展望》蓝皮书显示，2016年文物艺术品拍卖成交额317。33亿元，较2015年增长13。33。蓝皮书认为，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基本完成了一轮净化和淘汰，市场规模稳定在300亿元左右，各方参与者更趋务实和理性。去泡沫化、裁员撤点、开拓海外市场、提升质量等措施成为近年市场变化的主路径。2011年12月至2016年12月，文物拍卖企业从307家增至450家，而拍卖场次从1949个降至1857个，每场平均成交额从2956。39万元降至1708。83万元，但较之2012年至2015年，则有22。93至51。99之间的增幅！
　　外部原因是货币增发后的价格重估。2011年12月底至2017年2月底，中國货币和准货币（M2）增长了85。88，达到158。29万亿元。因投资渠道狭窄，房地产投资受限，证券市场低迷，部分资金选择进入了艺术品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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