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二三事之听鬼

　　昨天和父亲通了电话，聊了聊久远的北大寺，将从小耳熟能详的传说再次印证了一番。村里的太学、灵台、定国寺、安阳宫、西晋辟雍碑等文化遗存似要在文化旅游大潮中焕发新的活力，期盼家乡越来越好！题记
　　（村里的国宝太学西晋辟雍碑之拓片，网上图片，非本人拍摄。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谢谢）
　　初二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在这个冬天，发生了几件离奇之事。邻村一傻子在北大寺吊死了，而后没多久，北大寺失火被焚，仅余两堵山墙。
　　北大寺乃村北数百米定国寺之俗称，因在村北而被呼为北大寺。定国寺兴于东汉，盛于唐，因与北宋名相吕蒙正的是非恩怨，盛极而衰，虽几经修缮，解放后也仅剩一间恢宏的大殿而已。据传，当年吕蒙正破窑寒读，每每定国寺和尚敲钟吃斋，吕蒙正即到寺院乞食，寺庙主持对他也颇为照顾，留其在斋堂与和尚一起用斋。老和尚圆寂后，后来的和尚嫌恶吕蒙正，用完斋后才敲钟。急急忙忙赶来的吕蒙正看到斋后的和尚对他哄然大笑，羞愧地感慨万千，仰天长叹。后来吕蒙正为相，属下问他这群可恶的和尚怎么发落。吕蒙正念及当年曾有的赠饭之恩，叹道：罢了罢了，往事不堪！属下一听扒了扒了，执行力爆棚地将定国寺毁于一旦。这是后人演绎，当不得真，据说定国寺后来的修葺，吕蒙正还是有功的。不过是非功过在历史的长河中已经湮灭，稗官野史中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在笑谈中姑且听之罢了。
　　话说当晚，我在鼎沸的喧闹中醒来，目睹了北大寺在熊熊大火中灰飞烟灭，那份痛惜难以言表。没多久，另一道街一对夫妇在家中煤气中毒而亡。我没有亲见，但同学课间绘声绘色的描述让人不寒而栗。
　　一天下晚自习，八点多吧，母亲让我去C姑家取点东西，要得挺急。我匆匆忙忙从家里出来，好像没带手电。村子挺大，我家在西北角，C姑家在东南角，要穿过整个村子。
　　八十年代农村的冬夜，八点多街上已经没人了。人们都窝在家里暖和，或者早早地钻进了被窝。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亮光，间或有一两家门缝里露出一点微弱的光，昏黄的，那是十五瓦灯泡发出的光，不甚明亮，比煤油灯稍强一点。
　　穿过学校时，八年级还在上晚自习，我没有意识到恐慌，步履还是从容。拐过面粉厂，我突然想到煤气中毒死去的那两口家就在前面，一下子我就想到了同学绘声绘色地描述。看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上回响。天上没有月亮，满天星星眨着眼睛，空气中透着怪异的神秘气息。
　　我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越是这样，耳中同学描绘的声音越是清晰，眼前也浮现出了想象的画面；继而北大寺的火光和吊死人的场景也接踵而至。我的心要不受控制地飞出来了。我加快了脚步，飞跑着想要赶快穿过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突然，一声小孩急促的哭声不知从谁家屋里传出，撕心裂肺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在这恐怖的时刻，这哭声突兀得让我惊了一下，突然地像在河里洗澡被淹了似的让我慌张得手足无措，尖锐的哭声有裂帛似的力量，震慑心魄。回过神来，又觉得小孩的哭声充满生命的张力，那鲜活的哭声立即像镇静剂似的让我安定了下来。
　　我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还带着一丝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