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鬼的真故事

　　打鬼的真故事
　　李恩义
　　我们中华民族自古就是一个不怕鬼的民族，打击各种魑魅魍魉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当前武汉的突发疫情犹如魔鬼一般侵袭着勤劳善良的人民。面对穷凶极恶的毒魔，数万医务工作者逆行而上英勇打鬼，表现了大无畏的驱鬼精神，他们不仅带去了精良的医术，对病人还进行心理疏导，无疑他们都是可敬的打鬼英雄。
　　这使我想起了清末发生在家乡打鬼的真实故事
　　1小时候被鬼故事吓得不敢走夜路
　　小时候经常听鬼故事，在大街上老槐树底下聚堆听老人讲鬼故事后，一个人走在长长深深的窄胡同，听着突撒突撒脚步响，总觉得有鬼跟着，不知往后扭了几回头，吓得心里砰砰直跳，赶紧跑几步。睡了觉，觉得鬼跟进了院子，钻进被窝蒙住头，觉得鬼伸着长长的红舌头，吊着红眼珠，张牙舞爪向我抓来，于是身子缩成一团。但一回也没见过鬼究竟长什么样。
　　你见过鬼吗？
　　有一次，父亲给我讲了一个真鬼的故事。这个鬼故事附近村里的老一辈人都知道。
　　2瘆人的武家坟
　　这是清末民国初年的事。
　　我们村南边的村庄叫梁方山固，离我们村2里地。这里原有二土山，叫方山，土山北我们村南地原有方山固河，据光绪县志记载，唐高祖武德年间，世子李建成曾在此驻军。梁方山固和崔方山固村都在方山下，不过二方山被屡次的黄河泛滥早荡平了。
　　梁方山固村西南通往崔方山固村之间有一大片坟地，是县城富户武家坟，离县城七八里地。武家过去在朝廷做官，原来武家坟有看坟的。小时候就听姐姐说，武家死了人，买童男童女活着陪葬，坟墓里放一缸油一缸水，让童男童女吃喝。上初中时，每走到此坟地，就感到压抑，常常把自己想象为被活葬的童男，总为那些殉葬的童男童女鸣不平，一种悲哀袭上心头。后来武家败落了，就没有人看坟了。
　　这里坟头一个挨着一个，古柏森森，碑谒林立，野草萋萋，杂木纵横，不见一个人影，死一般寂静。刮北风时，树枝凄厉地响着哨儿。阴森的墓地不时有老鸹站在树上，啊啊发出一两声悲戚的叫唤，姑姑猫儿（猫头鹰）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睛，发出瘆人的笑声，长着弯钩尖嘴的老雕站在石碑上梭巡着猎物，狐狸、獾、黄鼠狼、野兔、大花长虫（蛇）有时会突然从坟地窜出，一个人走在这里顿觉阴森恐怖，尤其是夜里从这里过瘆得慌，皮肤直起鸡皮疙瘩，心脏如同停跳一般。
　　紧挨坟边有一条小路，直通西南邻村崔方山固。是县城以北的人去县城的一条小路。
　　3鬼尖叫着从坟旮旯突然窜出来
　　我们那里的老百姓有掐草帽缏的传统，上达耄耋老人，下至三岁娃娃都会掐，已有600多年的历史了。每天起五更，有买草帽缏的小贩到各个村庄去收买缏子。
　　那时交通工具，没有现在方便。铁轱辘车只走官道，步行的人为了少走路大多都抄近路走小道。买草帽缏的小贩是小本买卖，一般都是步行，肩上挎着钱褡子，手里拿着缏拐子，量缏子够不够尺寸，再就是顶多拿根小扁担，小扁担上拴两根绳子，回来时用绳子往缏子里一串，挑起扁担把缏子担回家。
　　一天，梁方山固村一个叫梁景坤的小贩起五更外出买缏子，从武家坟边过。此时正是黎明前一阵黑的时候，只听一声厉声尖叫，叫得不像人声，从坟旮旯里飘出一个一丈多高的鬼来，那鬼头上戴着白孝帽子，飘飘忽忽，身子忽高忽低，全身着白，一窜一蹦地跳跃着直奔买缏子的小贩而来，窜过来没有一点脚步声。
　　往常这鬼常常把人吓得鬼哭狼嚎，瘫倒在地，有的扔下东西或钱袋子疯狂逃命。
　　这次鬼出来遇着买缏子的小贩梁景坤，是一个常走夜路的人，一天两头见星星，起五更走，昏天地黑摸瞎回家，活了大半辈子见多识广。心想我得与这鬼较量较量，不然的话，我买缏子的本钱全玩完了，一家老小还指望着用它挣吃喝呢。他仗着手里有武器壮胆，见鬼来到身边，抽出小扁担握在手中，说道：我打你这个狗日的！举起扁担要打那鬼。眼看扁担要落下，不想那鬼噗通跪地，双手作揖，大叫：大叔别打！
　　4这是什么鬼
　　梁景坤听那鬼变成了人的声音，又跪倒作揖，举起的扁担落下了，就上前看个究竟。原来这鬼用手举着一根长棍子，长棍子上顶着一个白孝帽子，白帽子下的棍子用白布罩着，四周还有飘带，与人体连在一起，咋一看，鬼特别高大。这时梁景坤突然明白，鬼所以忽高忽低，原来是鬼手里举着围孝布的棍子迷惑人。这鬼脚上穿着牲口笼嘴，无怪乎鬼走路不发声音，不留脚印呢。再加上阴森的坟墓发出瘆人的怪叫声，一般人不吓个半死才怪呢。
　　那鬼见梁景坤放下扁担，露出了整个脸，梁景坤上前仔细一看，这不是坑东的郭二狗吗？就责问道：二狗，你这个狗日在这个鬼地方装神弄鬼，差一点没把我吓死！
　　大叔，我这是没法儿才走这条道啊！
　　你爹刚死不多久这我知道，说说又出啥事了？
　　俺爹得了拉秧子病，拉了不少饥荒，人的命也没有保住。这不，俺娘又病啦。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又要伺候老娘又要挣钱，哪有功夫出去挣钱啊？这不歪点子上来，才干出这掘祖坟的缺德事。
　　5打鬼人一声长叹
　　原来梁景坤认得郭二狗，是一个村的。村里一个大坑，把村子分成两半，一个住坑西，一个住坑东，虽然相距不远，平时各忙各的，也没什么来往。不过三里五村亲戚里道，谁个不多少了解一些各家各户情况，更别说一个村的了。郭二狗家里穷寻不起媳妇，30多了还是光棍一条。
　　梁景坤不禁哎的一声长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二狗，起来吧。这装神弄鬼的事咱不能干。
　　郭二狗并没有立即起身：大叔，干这营生不够我丢人的啦？这比煽我的耳巴子还难受！
　　这样吧，大叔先给你点钱，去集上籴点儿粮食，先顾顾你老娘的嘴，给她请个先生看看病，估计你娘一是饿的，二是你爹死了悲伤过度，不是什么大病，调养调养就好了。
　　郭二狗连忙爬起来哽吟着说：大叔，这叫我怎么报答你？
　　谁没有磨扇压手的时候？有难处大家搭搭手就过去了。
　　梁景坤从钱褡子里抓了一把清钱递给郭二狗，郭二狗也不推辞，伸出双手捧住钱，觉得这钱格外沉，流着泪缓慢地装进了自己的破衣裳口袋里。
　　梁景坤折腾了半天，眼看东方要鱼白肚了，收拾收拾买缏子的绳索、缏拐子、小扁担，肩上背起钱褡子，告别了郭二狗重新上路了。
　　6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郭二狗怀里揣着铜钱，觉得沉甸甸的，心里无比温暖，对着梁景坤远去的背影长跪不起。
　　郭二狗遵照梁景坤的吩咐，去集上籴了点粮食，给娘请了先生，吃了几剂汤药，增加了点营养，不久娘的病痊愈了。他把老娘托付给出了嫁的妹妹，郭二狗告别娘亲外出扛活，到了腊月二十三祭灶这天才回家，第二天特意去集上割了一块肉看了梁景坤。
　　正月初二梁景坤家新女婿认亲，是齐客的大喜日子，梁景坤特邀请郭二狗来家热闹一天。齐客时有亲戚问梁景坤何时盖房起建脚，说者无意听者留心，到了盖房的时候，郭二狗扛着家伙自动来帮忙。这梁景坤见郭二狗不请自到，心里热乎乎的。没想到郭二狗这孩子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
　　梁景坤天天外出走乡串户买缏子，认识的人多，买缏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人缘好，很受乡亲欢迎，因此消息灵通，谁家娶媳妇，谁家出嫁闺女，在买缏子时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去陈方山固买缏子，无意中得知有家年轻妇女死了丈夫，母子生活艰难，就托人介绍给了郭二狗。郭二狗也不嫌乎那寡妇带孩子，搓成了一段姻缘，郭二狗母子更是感激涕零。从此装鬼的与打鬼的成了朋友，逢年过节走动不说，有啥事还互相帮忙，成为佳话。大概这就是《诗经卫风木瓜》里说的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我小时候听老一辈人说，他们还见过真鬼郭二狗，大高个。
　　中华民族是个具有光荣传统的民族，在那食不果腹的年代，一个勇于打鬼又热心救助穷人，一个知恩图报共度时艰，无疑他们是中华民族的代表。现如今在新冠病毒肆虐的日子，我们的医务工作者不顾个人安危奔赴重灾区武汉，是何等的英雄！
　　昨天与在农村老家当支书的侄子视频，他说村里人踊跃捐款，捐香肠，方便面等场面感人，村委把各人所捐款、物及用途，通过村里几大微信群公布。
　　捐款买了棉大衣、口罩、消毒液等物品，分发给村民，在村里各个角落喷洒消毒液。棉大衣让把守卡口的值班人员穿，吃物让辛苦的值班员用。除了乡卫生院分发中药外，村里诊所医生也不甘落后，熬了中药装成袋，趁热免费送给人们喝。农村成了人人献力围歼病毒的战场，多好的人民啊，这不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