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飞去了遥远的鄂尔多斯 算算这些年已经通过各种交通方式到过内蒙古许多次,火车、飞机、自驾,呼和浩特、阿拉善盟、赤峰、通辽、巴彦淖尔、锡林郭勒、兴安盟、呼伦贝尔、满洲里,这些小时候地理课本上的地名,我竟然都一一实地去过了。 额济纳旗秋日灿烂的胡杨林、历经沧桑岁月的黑城遗址、呼伦贝尔夏季的离离原上草、与白狼近在咫尺的阿尔山、锡林郭勒草原上不计其数的牛马羊、呼和浩特严肃庄严的大召、记述上亿年历史的内蒙古博物院、滚滚流淌的额尔古纳河、与俄罗斯隔门相望的满洲里。不知不觉之间,我竟然已经在内蒙古广袤的大地上走过这么多的地方,看过这么多的景色,见过这么多的人物,想着陪伴我一起走过的故人,恍若隔世,令人唏嘘。 这次也是阴差阳错,有了再次前往内蒙古的机会,而且是去之前仅剩还未去过的鄂尔多斯和包头,在正常工作之余,到处走走看看,完成内蒙古的旅行版图,同时怀念一下那年那人,此行还是充满了令人五味杂陈的仪式感。从长沙到鄂尔多斯,人生第一次乘坐联合航空的飞机,除了时刻记住少带行李,以免发生行李托运费超过机票钱的惨剧之外,倒没有其他幺蛾子发生,联合航空的飞机还是蛮新的,前后排的空间还是蛮宽敞的,起飞降落还是蛮平稳的,还送一瓶矿泉水,几百块的票价,实在不能再有更多要求了。 到达鄂尔多斯的伊金霍洛国际机场,已是夜里10点,在租车地取了这几天的座驾。机场距离市区还有接近50公里的路程,那么,就从这条无光深邃的机场高速开始这段旅行吧。也许是内蒙古土地太富裕的缘故,这次旅行中发现一个绝对令南方人叹为观止的现场,比如从鄂尔多斯的东胜区到康巴什区,随随便便就是几十公里,而且区与区之间没有关联,而是被广袤的荒原或者稀疏的草场隔开,这让来自每个区每个街道都寸土必争的城市的本人情何以堪? 返程的时候,再次路过鄂尔多斯的伊金霍洛国际机场,发现了来时匆匆错过的风景,规模不算太大的机场室内居然栽种了许多热带的植物,阳光透过巨大的穹顶玻璃泻入候机大厅,保证了植物的光合作用,这让我想起了马德里的Atocha火车站,也是这种室内丛林风格,创意范儿十足。 遥远的八白室,大汗的魂栖之地 “鄂尔多斯”是蒙古语,网上流传着至少三四种解释,而按照鄂尔多斯人民政府网站上的说法,鄂尔多斯是“王帐守卫”的意思,这应该就是最权威的解释了。成吉思汗陵【蒙文:,西里尔文:】,汉家简称“成陵”。是蒙古帝国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衣冠冢,位于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伊金霍洛旗的草原上,距离鄂尔多斯市区40公里。尽管是衣冠冢,但由于蒙古人与“事死如事生”的汉人不同,一贯不讲究厚葬,信仰长生天的蒙古人死后,一般都是重新归于天地,所以葬有吸收了成吉思汗最后一缕魂魄的驼毛的成吉思汗陵,反而才是蒙古人真正的精神家园。成吉思汗陵的重要性也可以从守陵人的选择中看出来,成吉思汗死后,他生前最倚重的大将木华黎和博尔术就率领各自的部落守护在寄托了成吉思汗灵魂的鄂尔多斯草原上,延续几百年都未曾离开。如果不走高速,那么成吉思汗陵的指示牌是很不清晰的,往往走到岔路口,却寻不到任何指示方向的标志,而由于陵园正门正在维修更新不及时的缘故,导航软件也陷入了深度混乱中,这就导致我们把车错误地开上了难以回头的快速路,一路骂骂咧咧奔驰了十几公里,才得以掉头回来。路过一尊位于环岛中央的伊金霍洛旗雕塑,马踏祥云,似要腾空而起。 进入磅礴大气的陵园祭祀区大门后,迎面就能看到一尊巨大威武的成吉思汗雕像,气宇轩昂,策马但是不扬鞭。因为根据传说,成吉思汗陵之所以选择设在鄂尔多斯草原,就是因为成吉思汗带领军队行进到此时,不慎将马鞭掉落在地,众人以为不详,大汗却说,此处水草丰茂,我死之后可葬于此,这便是成吉思汗陵选址的由来。 相传成吉思汗死后,在鄂尔多斯大汗丢失马鞭的地方修建了八座白色的房屋,供奉寄托了成吉思汗魂魄的一缕驼毛,旧称“八白室”,香火延续数百年不断。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为了保护大汗灵魂不被侵略者打扰,故将成吉思汗的衣冠冢西迁至西宁的塔尔寺。全国解放后的1954年4月23日,鄂尔多斯的成吉思汗陵旧址终于又迎回了大汗的魂柩。鄂尔多斯的“伊金霍洛”,在蒙文里的意思就是“主人的陵园”。 1954年为了大汗灵柩回迁新建的陵寝不再是传统的“八白室”,而是一座蒙古包式的宫殿建筑,分为前殿、后殿、东殿、西殿,以及连接前殿和东殿、西殿的东廊、西廊六个部分。 由于不是单纯的旅游区,而是祭祀场所,成吉思汗陵寝各殿内严谨拍照和摄影。如果单从景色方面来说,成吉思汗陵确实称没有任何值得大书特书的特色,甚至还不如这碧蓝如洗的天空更令人赏心悦目。但是从历史价值和民族价值来看,这座在蒙古人心中寄托了成吉思汗魂魄的衣冠冢,却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阿拉坦甘德尔”敖包,这里供奉着成吉思汗的金马柱和系马绳,每逢农历三月二十一,成吉思汗春季大祭仪式就在这里举行,祭祀现场要以九十九匹白色骡马和马驹的乳汁祭祀长生天。 鄂尔多斯博物馆,你从远古走来 鄂尔多斯博物馆就像一块久经岁月的磐石,坐落在鄂尔多斯市中轴线一侧,与它遥遥相望的巨型圆形建筑是鄂尔多斯大剧院。 不差钱的鄂尔多斯博物馆请来的设计师是著名建筑设计事务所MAD的创始人马岩松。令这位出生于1975年的年轻设计鬼才一战成名的代表作就是位于加拿大多伦多附近的“玛丽莲梦露大厦”,号称世界上最妖娆最性感的摩天大楼。看过梦露大厦和鄂尔多斯博物馆之后,我们会发现对于一名设计师来说,一旦形成了自己的设计风格,那么这种风格必然会持续体现在自己所有的设计作品中。高迪如此,柯布西耶如此,贝聿铭如此,安藤忠雄如此,后来者马岩松也是如此。另外,Mad这个单词在英文中含义是“精神失常的、疯癫的”,仅看马岩松的事务所以此为名,就能窥见设计师不拘一格的先锋风格了。 离开设计感十足的博物馆外景,进入博物馆真正的内部展示空间,第一个展馆反映的是与博物馆“后现代”设计比起来不那么潮流的鄂尔多斯城市发展史,尤其是城市发展进入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的展示内容。 鄂尔多斯在历史上正好出于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交汇的地方,不仅有残酷激烈的对抗,更有默默无声的融合,而鄂尔多斯所代表的河套地区正是农耕和游牧民族之间碰撞和交融的最前沿。 这间博物馆馆藏的时间轴其实与其他博物馆也没有什么不同,从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再到铁器时代,从商周到唐宋再到明清,而不同的是,这里展出的文物,无不是那种文明融合特征十分明显的文物,从这些实物当中,我们可以清晰看出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争斗、博弈、交往和融合的印迹。 鄂尔多斯博物馆收藏的这件一级文物“匈奴王冠”,于1972年在内蒙古杭锦旗的阿鲁柴登匈奴墓出土。 这套金冠饰是迄今为止出土的唯一一件匈奴人的“匈奴胡冠”,经考证是一位生活在鄂尔多斯草原的匈奴部落首领的头冠。这位头冠的主人,与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差不多是一个时代的人物,经过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改革,匈奴人的服饰、穿戴包括头饰,逐渐传入中原地区。《后汉书舆服志》中记载:“武冠,一曰武弁大冠,诸武官冠之。侍中、中常侍加黄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谓之赵惠文冠。”也就是说,从赵武灵王开始直到两汉时期,几百年间中原武官的头冠,实际也是效仿胡冠,被称为“武弁大冠”,也称为“赵惠文冠”,只不过将冠顶草原风格明显的雄鹰改换为貂尾或者雉羽,仍然表示武勇之意。 在鄂尔多斯吃一次正宗的冰煮羊 如今人们的生活品质提高了,吃肉也不仅仅局限于做熟了就吃,而是更多在琢磨怎么拾掇,这肉才会更好吃。说实话,几年前当我第一次听说有冰煮羊这种做法时,只是觉得多此一举,把冰块和羊肉放在一起,加热煮开了,不还是清水煮羊肉吗?这羊得罪谁了,被吃就被吃,还得遭个冰火两重天的罪么?可实际尝过之后,我还是真香了,这羊肉被冰镇之后又马上煮熟,肉质确实要更加劲道一些,也不知是什么科学道理?估计就归功于劳动人民在日常的劳作与生活中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吧! 响沙湾,库布齐的沙之盛宴 位于内蒙古中南部的鄂尔多斯拥有两家国家级5A级风景旅游区,一家是位于伊金霍洛旗的成吉思汗陵,这座成吉思汗的陵园不管从历史价值还是文物价值来看,位居最高级别的5A都是当之无愧,而另一家则是位于鄂尔多斯以北七十公里处的响沙湾。响沙湾属于中国第七大沙漠库布齐沙漠的一部分,位于沙漠的最东端。坐着缆车从游客服务中心前往响沙湾,要跨过水流稀少的黄河故道,而且可以清楚看到沙漠的边缘,这边是数十米高高耸立的沙山,旁边就是平整干涸的河道,河道里还长着许多青草和植被,搭建了不少临时建筑,稀稀拉拉停着游客们不知从哪里开进河道里的车辆。沙漠与非沙漠区域分割之清晰,几乎就像是人为堆出来的作品一般,令人叹为观止,好神奇的大自然。 中国有四大鸣沙,也就是所谓沙子被风吹动会发出响声的沙山,分别是新疆哈密的巴里坤、宁夏中卫的沙坡头、甘肃敦煌的鸣沙山,还有一个就是内蒙古鄂尔多斯的响沙湾。哈密的巴里坤我没有去过,而沙坡头和鸣沙山的沙子却是都亲脚踩过,也感受过沙子从指缝滑落后的随风飘舞,用心比较之后,不得不说只有在响沙湾才感受到了如粉末一般的细沙,这里的沙子甚至比马尔代夫的优质海滩还要细腻些。响沙湾和沙坡头都在黄河近侧,一个是库布齐沙漠的边缘,一个是腾格里沙漠的边缘,不得不说黄河这条发源于巴颜喀拉山脉的中华民族母亲河是真的命运多舛,人家的大江大河流经之处都是水草丰美,水源丰富,只有她的身边不是沙漠,就是黄土高坡,黄河能坚持到底,一路流淌,最终汇入大海,不得不说是一个十分励志的故事。 其实整个响沙湾景区内分了好多个小场景,有在沙漠里修建的水上乐园,有刺激的游乐设施,不过对于我来说,游乐场什么的还是大可不必了,毕经连环球影城都玩不动了,跑到沙漠里来闹哪样? 即使酷烈的炙阳已经西坠,但我们还是差点被晒出个好歹。每次从这种暴晒的地方回来,我都会对天发誓,下次一定要把最高倍数的防晒霜涂满全身,还要穿两层防晒衣,再学大妈们带个脸基尼,然后真正到了下一次,我却又穿着短衣短裤,连蹦带跳着作死去了。好不容易在巨大的沙山背后,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那能将人蒸发干净的暴晒,几乎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竟然还有凉爽的风不断袭来,吹在身上,有种“终于从鬼屋里逃出来了”的错觉。沙漠里的阴凉是奢侈的,没过多久,我们就开始沿着高达数十米而且十分陡峭的沙山往下出溜。那边滑沙还要收费,据说还不便宜,我们这边自力更生,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野生滑沙它不香吗? 五当召,已经遥远的信仰 虽然藏传佛教如今已不是内蒙古地区的主要宗教信仰,但由于历史上大力推崇黄教的缘故,包头城市周边仍然保留了许多藏传佛教的寺庙,其中最重要的两座,一座是位于包头市以东约50公里土默特右旗的美岱召,一座是深藏在包头市东北45公里阴山山脉里的五当召。在藏语中,“召”即是“寺院”的意思。时间有限只能选择一座黄教大庙去瞻仰,思来想去还是选了五当召,毕竟“五当召”号称整个内蒙地区规模最大的藏传风格的寺院,都说到草原来寻找西藏的痕迹,说的就是这座曾经有呼图克图大活佛驻跸的大庙。而且,美岱召的建筑群还是中原地区的寺庙风格,由于那时都是政教合一的体制,这间寺庙还增加了院墙、哨楼等等防备性质的设施,从外观上更显得像一座中原王朝的巡抚衙门。所以,既然来内蒙古寻找藏区的痕迹,还是要去看看正宗的碉楼式的密宗寺院,上一次在藏区以外的地方看到这种藏式风格的寺院,还是在承德避暑山庄外的外八庙。与藏区里宗教意味更加浓厚的寺院比起来,五当召就更像是一家正儿八经的旅游景点,游客中心修建得磅礴大气,喜迎八方游客。购买门票时被工作人员问及是不是蒙族或藏族,估计这两个民族的游客都是享受优惠票价政策的。 在小学课本里,有一首著名的北朝民谣《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刺勒人发源于贝加尔湖区,后来慢慢朝南边迁徙,直至阴山下的河套地区,与鲜卑人混居,而且慢慢被鲜卑化,上面那首《刺勒川》其实也是通过鲜卑语才开始广泛流传的。成吉思汗崛起之后,整个漠南基本都成了蒙古人的地盘,阴山南北到处蒙古人的牧场和毡房,而清朝时,蒙古人被满清朝廷用联姻和宗教两招锁死,与中原王朝彻底融合在一起。由于清朝统治者的大力推崇,藏传佛教中由宗喀巴创建的格鲁派在蒙古大地上流传得最为广泛,作为蒙古人最核心区域的阴山下,当然就会有地位极其尊崇的格鲁派寺庙,而五当召正是其中之一。 传说五当召的第一世活佛阿格旺曲日莫师徒当年走到阴山脚下时,金雕衔走了经帽落于树上,路边妇人奶桶倾洒化作朵朵莲花,此情此景分明就是佛祖示意的祥瑞,于是阿格旺曲日莫便决定在此地修建一座寺庙,这便是五当召的建寺传说。自乾隆二十八年第一代活佛圆寂之后,又先后有六代活佛在五当召坐床。1955年,第七代活佛圆寂之后,五当召的活佛一直空缺,直到2006年才找到第七代活佛的转世灵童,经雍和宫主持嘉木杨图布丹选定,正式进行了活佛坐床仪式,法名噶拉僧图布丹却吉旺其格。 来到五当召的寺院群前,天气有点阴沉,没有在藏区溜达时那种随时随地可以见到的透彻蓝天和空灵感觉,但是古老的寺院在压顶的云层下,仍然显得肃穆又威严。虽然明知藏传佛教曾经在蒙古草原广泛深入地流传,但真正在内蒙古看到西藏风格的寺庙建筑,还是在一瞬间有了恍惚的感觉。 苏古沁殿坐落在整座寺庙的最前部,是全体喇嘛集会、诵经、举行法事的重要场所。每天早晨,各殿的喇嘛都要到苏古沁独宫集合颂念《满迦经》,只是不知曾经辉煌的五当召如今存留的真正出家人,还能不能坐满这一整座大殿? 洞阔尔殿是五当召建造时间最早的佛殿,建于乾隆十四年,即1749年,前为经堂、后为佛殿,高三层,居于全寺之中,也是整个五当召的制高点,寺院内的其他建筑均以洞阔尔殿为中心分布。乾隆皇帝于1756年为五当召赐名“广觉寺”,用满、汉、蒙、藏四种文字雕刻的牌匾,悬挂在洞阔尔殿正中门楣上。五当召作为蒙古地区著名的学问寺,而洞阔尔殿则是学习佛法的时轮学部。殿内四壁绘满了藏传佛教意味浓厚的彩色壁画,至今仍然颜色鲜艳,是为历久弥新。殿前广场是喇嘛们听经、辩经的场所,由于西藏路途太过遥远,当年蒙古地区其他藏传佛教寺庙的喇嘛们,大部分都只能选择来五当召学习佛法。 网上有一种说法,说是内蒙古的五当召与西藏的大昭寺、青海的塔尔寺和甘肃的拉卜楞寺,并称为“藏传佛教四大名寺”,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排名到底是何出处,但至少能说明一点,五当召当年在藏传佛教中的地位还是十分崇高的。 藏传佛教中佛祖、菩萨、金刚等神灵的形象,极大融合了印度教、从印度舶来的佛教,还有西藏当地原始苯教中的有关内容,显得原始又神秘,粗犷又奔放,与汉传佛教中神明基本都是宝相庄严、慈眉善目的寂静相不同,藏传佛教中护法神的面容叫大多都是忿怒相,象征以威慑之力驱除魔怪、护持佛法和苍生。 最后透过红底金漆的殿门,从五当召最后一座喇弥仁殿内望出去,外面是一个已经遥远的世界,红黄白三色构成的藏教佛国仍然不动如山,甚至各个殿舍内的装饰摆设都尽量保持着当年的样子,只是没有了无法言说的信仰力量在流动,这里只是一具空洞的躯壳。离开五当召,没有每次瞻仰藏传佛教的寺庙后的醍醐灌顶之感,只是觉得又看好了一个景点。 包头博物馆,过往的痕迹 来到包头博物馆时,天空飘起了小雨,云层显得更低了,但好在接下来都是在室内参观的行程,至于下雨还是不下雨,都已经不重要了,要是昨天在响沙湾遇到这种老天爷不开眼的阴雨天气,那可是无比的郁闷。 与设计感十足的鄂尔多斯博物馆比起来,包头博物馆就显得中规中矩多了,一看就是某国营设计院的作品,既不难看,也不出彩,反正就是大差不差能交差的东西。我们拍出照片来,还得加上一层怀旧感的滤镜,否则就会差了许多意思。2018年9月28日,包钢集团将一台退役的火车头赠送给包头市博物馆,如今这台火车头就停放在包头博物馆的大院内。这是一台生产于上世纪50年代的蒸汽机车头,由波兰制造,国家花了许多外汇,还得请苏联老大哥帮忙,才能进口使用。想想仅仅只是一个甲子之前,我们连区区一台蒸汽机车头都需要依靠进口,再看看一个甲子之后,中国的高铁在华夏大地上纵横驰骋,神州十二号载人飞船成功升空,航空母舰在深海中巡弋,瞬间泪目。 “边关重镇,丝路明珠”,根据博物馆内的介绍,包头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城市定位。据说包头的城市得名来源于蒙语词汇“包克图”,即“有鹿的地方”。按理说,要是包头被称作“鹿城”或是“鹿州”,我会觉得比包头更有诗意一些。当然,这里并不是说包头二字不好听,这样的城市名字明显是属于容易令人印象深刻的。还记得小时候听过一个谜语,谜面是“印度人”,猜一座城市,谜底就是“包头”。再当然,从严谨的角度来说,上面那个谜语的谜面应该改成“印度人里的锡克人”。 对于历史爱好者来说,包头这一片地区在历史上的名字,比如“九原”、“五原”、“怀朔”等等,似乎更能激起我们胸中的热情。与那些高山仰止、阳春白雪的文物不同,反而是博物馆里驼铃、茶砖、店铺招牌、邮票、银票、当票、手帐这类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老物件,更加真实反应了当年的社会面貌和经济生活,让我们能够管中窥豹,窥见老年间人们的生活面貌。 传闻中的西夏文字在包头博物馆看到了实物遗存,好激动。根据在今日头条上找到的辽、北宋和西夏地图,可以看到西夏的疆域大致包括今天的宁夏、甘肃、陕西北部和内蒙古中南部,而包头一带处在西夏势力的边缘,如今在包头发现西夏墓葬和写有西夏文字的陪葬品,也属正常。西夏文字被人戏称“远看全是字,近看不是字”,也是由于该文字的笔画太多且繁杂,尽管也是表意文字,却比汉字难认太多。西夏被蒙古覆灭后,西夏文逐渐失落在历史中,直到清嘉庆九年在武威的清应寺发现《重修凉州护国寺感通塔碑》,才根据石碑阳面和阴面上的汉字与西夏文对照及记年,重新确认了这种文字即是消失已久的西夏文。 除了与包头有关的历史载物之外,包头博物馆还有一间展馆,专门展示阴山岩画。我曾经在宁夏看过那里的贺兰山岩画,也在约旦的浩瀚沙漠里看过那里的古人类岩画,再结合这次看到的阴山岩画,结果发现尽管时空隔着无法逾越的距离,但这些古老的作画者之间却是心有灵犀,岩画的内容和风格几乎一模一样,这说明人类繁衍生息的地方虽然不同,但是思想底色却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