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9日晚,中纪委宣布华芯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下称华芯投资)投资三部副总经理杨征帆等三人被调查。华芯投资是国家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大基金)的管理公司。 7月30日,中纪委通报大基金总经理丁文武被查,再加上此前被查的华芯投资原副总裁高松涛、华芯投资原总裁路军、大基金深圳子基金合伙人王文忠、紫光集团前董事长赵伟国,此轮围绕大基金的芯片反腐,至少已有8人涉案。 反腐是必须的,要将半导体行业的虚伪、面子、形式主义都扯下来,剩下脚踏实地的研发、工艺积累。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对天目新闻记者表示,芯片大基金反腐并不影响我国政策面对半导体行业长期的重视和投入,也不会影响芯片大基金的投资运行。 大基金关联多家A股上市公司 大基金,这个半导体行业领域耳熟能详的名字,与多家A股上市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8月9日晚,中微公司公告称,公司从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获悉,公司董事杨征帆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经中央纪委国家监委指定管辖,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工业和信息化部纪检监察组纪律审查,北京市监委监察调查。该事项不会对公司生产经营、财务状况等产生影响。 中微公司公告截图 天目新闻记者注意到,中微公司年报中披露的在其他单位任职情况中,杨征帆共在15家公司任职,涉及多家上市公司。 除中微公司外,拓荆科技、沪硅产业、长川科技、北方华创、万业企业也发布了杨征帆接受调查的相关公告。此前8月3日,雅克科技曾发布公告回应国家芯片大基金投资部高管杨征帆被调查称,报道中提及的人员为公司董事会成员。 一直以来,大基金都被视为芯片、半导体行业的风向标,其投资布局的一举一动备受市场关注,在带动国产芯片加速发展方面被寄予厚望。 据企查查信息显示,国家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2014年9月26日,经营范围包含项目投资、股权投资、投资管理、企业管理等,法定代表人为楼宇光;国家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二期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2019年10月22日。财政部、国开金融有限责任公司、中国烟草总公司是大基金的前三大股东。 华芯投资是国家大基金的唯一管理人。2014年大基金成立时,采用双层管理架构,委托华芯投资对基金进行投资管理。 企查查数据显示,大基金两期共对外投资120个项目(一期80个,二期40个),涉及华润微、沪硅产业、深南电路、士兰微等多家上市公司。 据了解,大基金一期主要完成芯片产业布局,二期的重点向上游设备和材料领域倾斜。 从2020年起,大基金开始陆续大规模减持上市公司股份。据天目新闻记者不完全统计,目前已经减持及计划减持汇顶科技、国科微、三安光电、兆易创新、晶方科技、太极实业、通富微电、华润微、长电科技等多家半导体上市公司股份。 行业专家:投资芯片不能急功近利 多位高管落马,大基金与紫光集团之间的关联也引发外界关注。 据券商中国报道,7月上旬,紫光集团原董事长赵伟国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目前仍处于与外界失联的状态。 紫光集团是全球第三大手机芯片设计企业。2009年,赵伟国接掌紫光集团总经理,当时资产规模仅13亿元,到2020年6月总资产增长至2966亿元。这背后,与赵伟国在资本市场上长袖善舞有关。 图源:紫光集团官网 天目新闻记者梳理发现,大基金与紫光集团关联密切。紫光集团100控股的北京紫光通信科技集团有限公司,是大基金的投资方,目前分别持有大基金一期、二期0。1013和0。049的股份。 2020年6月,大基金一期入股紫光集团旗下的紫光展锐,认缴出资额达7亿元人民币,投资占比近14。同时,二期基金对紫光展锐投资1。89亿元人民币,占股3。7。 此外,2016年大基金还对湖北紫芯以及长江存储的发起两起投资,资规模分别达141。4亿元和135。6亿元,背后也涉及了紫光集团。 一路买买买之后,紫光怎么做好对收购公司管理?对此,赵伟国曾公开说:我们管战略,管审计,不管业务。 通过芯片、半导体来获得流量,将流量变现为融资,投入到多元化业务当中,想要赚快钱,但赚快钱往往容易掉入亏损的漩涡。盘和林对天目新闻记者表示,其实也非紫光集团一家的问题,很多芯片公司的核心目标是拿到更多的资源,比如政府补贴、银行融资、高估值的股权融资,而在研发落地方面往往缺乏耐心。 为什么如紫光这样的企业获得融资不投入到半导体芯片?盘和林分析,半导体芯片是一个研发周期很长的领域。没有谁能够一步登天,研发半导体需要从人才培养开始,一步一个脚印。 半导体行业专家、北京大学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教授周治平对天目新闻记者表示,芯片做起来比较复杂,而且回报周期较长,不会很快产生效益,半导体芯片是一个整套流程,越往高端走,对各个仪器设备的要求就越高。最近几年中国集成电路和晶圆厂陆续投产,资金注入也不小,但发展仍旧比较慢。 周治平认为,要从根本解决问题,产业链所有领域都应该认认真真地关注芯片领域,做芯片、卖芯片和投资芯片的人不能急功近利,不能希望一两年改变现状;人才培养方面也要大量投入,仅依靠企业也不行,还要国家、政府机构在这方面的高度重视。只有在这些方面做得比较好,才可能更早摆脱卡脖子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