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解读言语与语言的关系及其他

　　言语是心理学领域常用的术语，而语言是语言学领域常用的术语；在这些不同领域，它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指人们交际时掌握和使用语言的过程或活动，具有相对的运动状态；它属于心理现象，是心理学研究的主要对象。后者是社会共有的符号系统和交际工具，具有相对的静止状态；它属于社会现象，是语言学研究的主要对象。区分言语和语言，有助于明确心理学和语言学各自的研究对象、范围和目的，也有助于推动它们之间的交叉融合以及学术研究的深入发展，还具有一般科学方法论的价值和意义。
　　因为语言的表现形式是言语，我们只有通过言语才能认识语言和学会语言。无论是研究语言，还是学习和讲授语言，都必须以言语为对象，从言语入手。言语要借助于语言才能实现，离开了语言，人们之间只能通过表情、动作进行交际，而这种方式的交际所能交流的内容是非常有限的，远远不能满足社会生活的需要。所以，言语离不开语言，只有借助于语言才能实现人们之间的思想交流。
　　语言是作为交际工具和思维工具的音义结合的符号系统；它是以语音为物质外壳，以词汇为建筑材料，以语法为结构规律而构成的体系。语言的符号系统是社会共有的交际工具，因而语言是稳固的，具有相对的静止状态。而言语就是个人讲话（写作）的行为和结果；它是人们运用语言这个工具进行交际的过程和结果，是自由结合的，具有运动状态。言语除了具有社会的因素外，还具有个人的因素。语言系统的各个结构成分是有限的，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用它们说出无限多的句子来。
　　语言是在人们相互交际的社会生活需要的基础上产生的；语言也只有发挥它的交际工具的功能，才有存在的价值，才是活的语言，离开了人们的交际活动，语言也就变成了死的语言而被社会所淘汰。所以，语言也离不开言语。正如中国著名学者周海中教授曾经所言：“语言源自于言语，言语依赖于语言，语言作用于言语；这是语言与言语的基本关系，而这种关系是相互依存、相辅相成、互为前提、伴生发展的。”
　　言语是一种心理现象，它表明的是一种心理交流的过程；所以言语就具有个体性和多变性，常带有一定个体主观的反映和表述客观现实的印记。用来进行交际的言语叫外部言语，它包括口头言语和书面言语；不是用来进行交际，而是为了支持思维活动进行的、不出声的言语叫内部言语。言语活动是人脑皮质各个部位共同活动的结果，但皮质的不同部位又有相对的机能分工；言语活动包括说、听、读、写等几种不同的形式，因而在大脑皮层上也分别有参与这些言语活动形式的皮质部位。由于言语活动具有异常复杂的脑机制，它与人脑不同部位的功能具有密切的联系。
　　言语具有交流功能、符号功能、概括功能；因此，言语在很多领域都有很好的应用价值和发展前景。例如：在医疗康复领域，可以通过言语的交流功能来帮助失语症患者恢复言语能力；中国语言学家陈忠敏教授曾经认为，随着社会进入老龄化时代，老年中风引起的言语障碍问题就凸显出来，言语障碍的医治除了需要用药物和手术方式外，更需要后续的言语康复治疗跟进。又如：在语言教学领域，可以通过言语的交际过程来提高母语或者外语的教学水平。再如：在人工智能领域，可以通过言语的智能行为来实现自如的人机对话以及流畅的机器翻译。
　　一些与言语相关的交叉学科，如言语病理学、言语治疗学、言语心理学、言语交际学、言语人类学、司法言语声学等，正处在发展成长阶段，并且表现出快速发展的趋势，具有良好的发展前景和广阔的发展空间。另外，近年来言语交际、言语行为、言语知觉、言语获取、言语理解、言语通讯、言语社区等研究课题取得了一些新进展、新突破和新成就。言语作为一个术语和概念，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和重要的科学意义。它现在已成为当今科学研究的前沿热点之一，其研究成果将广泛应用于医疗康复、语言教学、人工智能、网络通信、人际交往等领域。
　　文郑梅、黄颖（作者单位分别为苏州大学教育学院、澳门大学人文学院）